天蒙蒙亮的时候若若从被窝中隐约听到了从楼下传来的脚步声,她本能地警觉起来,爸爸昨天晚上才从澳大利亚给他打了越洋电话。
爸爸昨天晚上在电话中10分沮丧,他澳大利亚的生活并不太如意。爸爸已经去澳大利亚10年了。
爸爸对于若若来说已经是非常陌生的人了。他只记得在她5岁的时候。她的妈妈出车祸死了,爸爸因为经受不住这个打击,最重要的是爸爸看见她就想起深爱的妈妈。因为承受不了情感的煎熬。就把5岁的她交给了60岁的奶奶来抚养。自己只身一人去了澳大利亚,在那里结婚生子。10年间爸爸从未回来过。只是偶尔到来电话,请问一下她和奶奶的近况。奶奶家的房子很大。一层和二层都租出去了。她和奶奶在三层居住。她有点不理解奶奶年纪大了,为什么要住在顶楼呢?
一个星期前奶奶70岁生日那天晚上,奶奶躺在床上安详想的去世了。那天若若照往常一样5:00起床,下楼去买早餐,然后敲开奶奶的房门,和奶奶一起吃早餐。但是那天早晨她怎么敲奶奶的房门,再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马上拿起电话拨打了120,然后用她那瘦弱的身躯背了九牛二虎之力撞开了房门,奶奶已经停止鼻吸,身体也变得僵硬了。就呆呆的坐在奶奶的床边。妮妮知道,从此她失去了对她来说是唯一的亲人。因为奶奶性格古怪,邻居们都不经常和她来往,倒是只要放学回家见到他的邻居们,就伯伯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的打招呼。奶奶不经常出门,腿脚也不好。奶奶有自己的退休金,也有养老金,再加上她家的房租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若若15岁,是个瘦弱的姑娘。她本可以住校的。因为不放心奶奶一个人独居,所以她每天早晨5点就要起床,下楼买早餐,5:30就要去上学好在学校离家并不是太远。
奶奶的后事是邻居们帮着料理的。奶奶去世后的一周爸爸打来电话说要从澳大利亚回来,对此消息若若心里非常厌恶。她只是冷冷地听着,没有任何表示。
若若甚至开始讨厌电话那头的声音。在她最需要爸爸关怀的时候他却缺席了。
凌晨四五点钟,若若在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见轻微的脚步声。若若猛地睁开朦胧的睡眼。看了一下放在床头的闹钟,4:40了。脚步声越发的清晰。若若的穿好衣服,心里有些胆怯的打开房门。对面的厨房门是开着的。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的身影在晃动着。
若若说“你就是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那个人吗?”
那个男人微微停顿一下,转过身来。轻轻唤了一声:“若若……”
若若跑转身跑回房间,背上书包,急促的跑下楼去。
若若向学校申请住校的。她不想和那个即讨厌又想接近的男人同住。她太需要一个亲人了。她的内心渴望爸爸,她谴责他出现的太晚。在她和奶奶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呢?他躲进了他的壳中不出来。
若若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却很倔强坚强的女孩。在学业上她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学霸级的人物,若若的目标是清华北大这样的高等院府。若若若的班主任李老师自是将这样优秀的学生当作国宝级的人物对待了。她听说唐家若做了住校生,更是喜不自胜。心想这下有更多的辅导时间了。对于若若来说高一的生活与昔日的中学生活没有什么不同。她对于学习从来没有松懈过。奶奶是她在初三快要放暑假的时候去世的。那段时间她的情绪有点低沉,不过还好。如若不想因着这些外在环境的变迁而影响了她向自己目标的进发。
父亲住在家里。唐书里是搞药品开发的。他与妻子是大学同学。他们一毕业就结婚了。结婚的第2年就生下了一个女儿,名叫唐家若。一家三口过得还算和美。只是有一天科学院派唐书里去接一位博士。唐书里因为那天身体不舒服,就让妻子替他去接人。没想到在去的路上,有一辆大货车相撞,造成车毁人亡的惨剧。他心中一直自责妻子是因自己而亡,以致他无法面对幼小的若若。这时他接到来自澳大利亚研究所的邀请,他以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既可以使他逃避失去妻子的悲痛,又可以使他在科研方面有所进深。他到了澳大利亚并很快的投入到了对药品开发的项目中。两年之后他与助理结了婚,生了一个混血儿。他去澳大利亚10年之后,他的科研项目进入了瓶颈。科研室与他与其解除了聘用合同。他在心中暗暗意识到该是自己回去面对自己的内心了。在这个时候接到了一个朋友从中国打来的。告诉他母亲去世的消息。他在这个时候想到的就是飞奔到女儿身旁,与她一起面对今后的人生。不能让她成为没有父亲的孤女。他已经错过女10年的成长过程了,绝对不能再错上加错了。他马上收拾行装,提上行李。这一幕被他澳大利亚的妻子看到了。因为生活理念的不同,她无法理解,就提出了离婚。唐书里想要挽留这段婚姻,但是知道因为背景文化的不同就不再勉强妻子了。也只好在离婚书上签了字。自此唐书里的第2段婚姻宣告结束。
回国之后的唐书里一直不知道怎样面对女儿。每一次但看到女儿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就是他羞愧难当,低下头来,像一个等待判决死刑的囚犯。他与女儿之间的一处激发的矛盾因为一个人的介入有所缓和。这个人就是若若的班主任—李玉。
李玉和唐书里曾是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只是因为后来考上了不同的大学,关系也就淡了。若若上了高中老师必须要见家长。若若不想让爸爸去学校。老师催了几次,见孩子不重视。就照着她户口本上的地址找到了她家。李玉听邻居们说他住在3楼。她上了3楼,叫了两声。唐书里忙大开门,把她迎进屋里。定睛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老同学。寒暄几句很不自在。李玉扑哧一下笑了说这么多年没见了怎么反倒生疏起来了?其实大可不必这么拘谨。你我是朋友,如今我又是若若的班主任,以后免不了会带你们父女之间多多联系,还请多多指教呀,唐博士。这么一说,把唐书里给说笑了。
“我以为这么多年……”唐书林向李玉打开内心。“谢谢你老同学。这么多年好像是一场梦。我撇下老娘和闺女,把自己禁锢起来,真的是像个小孩子。当我妈去世的消息传到我耳中的时候,我知道我不能再丢下,若若若一个人了。”李玉很专注地聆听着。她说了一句话“所以你长大了,你不愿意做那个只会逃避的小孩子。”这是李玉伸出右手了。唐书里快要落泪了,他会意也伸出右手与李玉的手紧紧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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