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过得飞快,今天就是周五了。
接公公出院那天,他说让老人在我们家休养几天再回去,原本是打算周末送回去的,所以昨天下午我冒着大雨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些东西准备给公公带回去。
昨晚,他说,“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干脆中秋节送他回去。姐姐说国庆节回来,省得来来回回跑几趟。”
“哦,姐姐什么时候过来?”
“他们27号先回江西,十月一号再开车过来。”他又补充一句,“他们本来打算坐车的,我说国庆节免过路费,只要点油钱,开车肯定方便些。”
原来,他和他姐早就商量好了。
很多时候,我总觉得在他和他的家人面前,我永远是个外人。无论我付出多少,对他们有多好,好像都是应该的。
老人刚出院那天,右手还夹不好菜,大拇指和食指及虎口处没有知觉,走路的姿势也很僵硬,我想起小沅摔断胳膊后医生开了一瓶药水特别好,就拿出来给他抹了一些,让他多揉一揉。
神奇的是,第二天早上,他说虎口处有知觉了,感觉有点痛,中午用筷子吃饭的时候也比以前有进步。
又过了一天,他可以自己夹菜了。
昨天,他可以自己倒开水,自己吃药了。昨天下午还自己洗了澡,洗了衣服(我去超市的时候。)
今天,他又和从前一样,又开始追忆“似水年华”了,从伯伯家里的事情讲起,一直讲到明哥哥他们两口子……这些故事我已经听了十多年了,真的不想听了,可是,老人一讲起来就眉飞色舞,越讲越有劲,如果我不认真听的话他又会很不开心。
听得多了,我的情绪就涌上来了……委屈,煎熬,想要逃离这个家。
这几日一直换着花样给他安排一日三餐,早上是肉丝粉、小笼包、烧麦搭配海带汤轮着来,他不爱吃面条,爱吃粉和烧麦,包子饺子要肉馅儿多的。
周一那天做的是一锅红烧肉排骨,放了点干豆角,配菜是麻婆豆腐,土豆丝炒肉,油麦菜和西红柿蛋汤。
周二买了一只鸡,炒好以后再加水用小火焖熟的,配菜也有好几样,煎豆腐,小土豆,萝卜菜,下午又去卤菜馆买了一根香肠和一些素菜。
周三炖了一大锅汤,两根排骨、一根胡萝⺊、一个玉米一起炖了近两个小时,配菜是辣椒炒肉,炒油麦菜,还有丝瓜。(老人说秋天的丝瓜吃了是发病的,我第一次听说。)
孩子他爸说,因为孩子爷爷是地主的后代,所以家里规矩多,我仔细观察了这么多年,我觉得一大部分原因是公公和婆婆不喜欢吃什么,就会找个借口糊弄人。
比如说,茄子吃了嘴里麻。
比如说,辣椒吃了上火。
比如说,红苋菜吃了肚子疼,汤是红的,像血。
比如说,韭菜吃了壮阳,伤身体。
比如说,公鸡吃了发病。
比如说,芹菜,香菜有一股味道,闻了不舒服。
……
另外,他们不怎么爱吃鱼和海鲜之类的,认为鱼腥,刺又多。
周四,我又买了一只鸡,红烧,香葱煎蛋,煎小土豆,青菜。下午剁了一块肉,剁成肉泥,一半用来做烧麦,一半用来炸藕丸子。
今天终于周五了,昨天剩的鸡肉里添了一块鸡血炖上,豆角炒肉,油麦菜,西红柿蛋汤,下午再买点卤菜。
明天做一锅猪蹄,买一只烧鸭,再买些涛哥爱吃的菜。
……
每天都是六点多起床,做早饭,送小沅,买菜,买水果,洗衣服(手洗三批,机洗一批),洗碗,准备中午的菜,晾衣服,拖地,整理房间,煮饭,接小沅,炒菜,洗碗,陪公公聊一会儿,陪小沅听故事,送他上学,整理房间,烘衣服,准备晚上的菜,接小沅,陪他写作业,做晚饭,洗碗,收衣服,完成涛哥和小沅的作业打卡,洗澡,等涛哥和小沅睡着半小时到一小时后给他们换衣服(爱出汗),关窗户,睡觉……几乎是从早忙到晚。
这一周,小沅和涛哥的状态都很糟糕。
涛哥写作业时字迹一如继往地潦草,甚至在同步练册上打草稿,连老师都看不下去了,我也说了无数回,他却置若罔闻,继续摆烂。
昨晚,我对他说:“你觉得很多事不公平,但我们没办法改变啊,只能努力去适应。你觉得你们班的老师都很烂,你就自暴自弃,让自己也变烂,这么做是很愚蠢的,你知不知道,这么烂下去,以后任何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他能听进去多少?
以他的资质,想进重点班,想上好的大学,一点问题都没有,但事情都有两面性,过于聪明的孩子,他的观察力和感知力也是很厉害的,只上一节课就知道老师的教学能力不行,然后就生气,就觉得不公平。
我们都知道,每个年级都有一两个重点班,无论是老师,还是其他资源都优于其他班级,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问题是没分到这样的班,你有什么办法?
院子里有个朋友花了一万块钱,把她女儿弄进了那个重点班,我们都觉得没必要。因为涛哥读小学的时候,就在这样的重点班,不仅学习竞争非常厉害,吃穿用度上攀比之风也很严重,为此我们在他身上花了很多钱,如今回想起来,觉得一点都不值得。
不过话说回来,他再这样摆烂下去,真让人担忧。
小沅周三下午放学时被老师留学了,确切的说,他是被数学老师拽着衣服从校门口走出来的,一边走,一边哭,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很担心,上前问老师,老师说每天排队从教室走出来时要诵读《三字经》,她看见他没有读。
说实话,我听了老师的说辞之后是很生气的,我不相信全班51个孩子,就我家孩子一个人没读。
我说:“那现在怎么办呢?”
“让他先在这里站一会儿。”她说着,去前面找班主任去了。
班主任走过来,让他把《三字经》背一遍,小沅哭得厉害,根本背不好,我说他在幼儿园学的是《弟子规》,《三字经》还从未背过。
老师说,幼儿园已经翻篇了,现在是小学了,每天早读的时候教他们读了《三字经》了。
我一时也不知如何以对。
老师又说:“那今天就算了,不带到教室去了,回家背了发视频给我。”
说着,她转过身去,对另一个孩子的妈妈说:“那他今天必须留学,跟我回教室。”
那个妈妈也慌了,“我可以进去吗?”
“不行!”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很恶心的感觉。
就像有人说的那样,有些人一旦有了权力,就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力量,为所欲为。
才刚入学两周的孩子,就像刚出笼的小鸡一样,随便一挑,就能挑出一堆错处来,然后以“留学”的方式,让家长和孩子备受煎熬,真是好手段。
所以,反应灵敏的家长,第一时间就会到他们那里“报到”,没有去的或没达到预期的,他们会有一千种“折磨”你的手段。
……
当你遇到难处,很多人都说要向前看,向前看,我们能看到什么呢?
就像小沅说的:“留学太可怕了,和留学比起来,别人扯我书包我都觉得是小事一桩。”
与生死比起来,一切的一切,也只是小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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