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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们生活在大脑创造的虚拟世界里

或许,我们生活在大脑创造的虚拟世界里

作者: zhailiange | 来源:发表于2017-12-17 17:52 被阅读32次
    楚门的世界

    在上一篇文章中,我们探讨了,在面对问题和抉择中,应该放弃「为什么」,多问问「是什么」。这一篇,我们来聊聊「是什么」的实质。

    我们通过范畴和范畴化认识世界

    想像你要到一家陌生的大卖场里买一件衣服,比如 M 号大小的阿迪达斯,你会怎么做呢?

    你会在大卖场里找到指示牌,看看服装在哪一层;登上楼后,假设这里没有专卖店,你只能走进各家店找找;然后在阿尔卑斯、阿凡提、波司登等各种叫出名叫不出名的品牌衣服里找到标有三叶草的阿迪达斯,然后从各种大小型号、颜色不同的衣服里找到合适你的那一件——黑色的 M 号。

    回过头来,让我们来看看你的寻找过程:商场→楼层—服装品牌→型号大小—颜色→黑色。这就是我们惯常的搜索方法——通过分类来快速辨别,通过范畴来细化——衣服品牌和阿迪达斯、颜色和黑色。想想各类百货超市、大卖场、书店,里面的东西越多,环境越复杂,分类反而越清晰。

    不独是实体实物,在我们工作和生活当中也会用分类来理清思维,分析问题。比如,经常出现在各个领域的四象限分析法。

    四象限分析法——分类的典型代表

    在时间管理上,我们依据重要与紧急两个要素,分出了四类事项加以安排:

    • 既紧急又重要
    • 重要但不紧急
    • 紧急但不重要
    • 既不紧急也不重要

    在员工管理上,按照能力和意愿分成了:

    • 能力相对弱但工作意愿强的「热情高涨的初学者」
    • 能力平平但工作意愿低的「憧憬幻灭的学习者」
    • 能力中等或强但工作意愿不定的「有能力但谨慎的执行者」
    • ​能力强且工作意愿高的「独立自主的完成者」这四类。

    以及对应的:

    • 指令型的领导(高指导低支持)
    • 教练型的领导(高指导高支持)
    • 支持型的领导(高支持低指导)
    • 授权型的领导(低指导、低支持)

    在性格测评上,按照(以人为主,以事为主)和(内向,外向)两个维度分成4类性格:

    • 支配型(Dominance)
    • 影响型(Influence)
    • 稳健型(Steadiness)
    • 谨慎型(Conscientiousness)

    这就是DISC理论,利用DiSC行为分析方法可以了解个体心理特征、行为风格、沟通方式、激励因素、优势与局限性、潜在能力等等。

    在分析和规划企业产品组合方面,依据市场增长率和相对市场份额划分出了:

    • 明星产品(高增长率、高市场占有率)
    • 现金牛产品或称厚利产品(低增长率、高市场占)
    • 问题产品(高增长率、低市场占有率)
    • 瘦狗产品或称衰退产品(低增长率、低市场占有率)

    这就是市场和企划人员最常用的波士顿矩阵(BCG Matrix),用以分析和规划企业产品组合,产品定位以及市场环境与企业资源配置。

    此外,还有信号检测论的击中、虚报、漏报和正确拒绝,市场分析的TOWS分析法,拉姆斯菲尔德的 Unknown Unknowns——

    • 知道自己知道
    • 知道自己不知道
    • 知道自己不知道
    • 不知道自己不知道

    这就是我们认识世界的方式。世界五彩缤纷、物种丰富、纷繁复杂,我们忽视细节,通过概念命名、分类、范畴以及范畴化来加以辨别和认识。所谓概念是物体或其他实体种类的心理表征,而范畴是关于概念中的物体的种类,范畴化则是把不同事物归为统一类型的过程。

    认知心理学表明,很多概念是以层级形式组织的,具体又分为上位层次范畴、基本层次范畴和下位层次范畴。比如服装就是上位层次范畴,衣服是基本层次范畴、阿迪达斯是下位层次范畴。而种类的重要性就在于它包含了该类别中具体事物的可预测信息。所以,即使我们没有见过某些东西,我们也大致知道它的用法。

    通过范畴和范畴化,我们可以利用搜索来寻找到答案。就像文章中的开头,我们到商场买衣服。当我向朋友说,我要去买衣服时,对方脑海里就会出现一件由各种布料做成的、有两只袖子、一排扣子或拉链,以及有领或无领的样子。这就是图式。

    图式依照一种插槽(slot)结构来表征类别知识,插槽说明了类别成员或者说是概念的各种属性和属性值。比如,勺子的概念包含的属性和值有:形状——长和细;功能——盛放液体;尺寸——大或小;材质——木头或金属。上面这些列出的值被称为默认值。

    例如,我们把勺子可以盛水这一功能表征为勺子图式的一部分,并不妨碍我们把炒菜用的炒勺看作是勺子的一种。基于鸟会飞这一图式的一部分,我们也很自然的认为,鸵鸟也是鸟类的一种。

    这样,我们借助概念、分类或范畴、范畴化,我们对世界认识的复杂度大大降低了。

    刻板印象

    正所谓「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我们依赖概念、范畴和范畴化认识世界,也因它们出现种种认知偏差。

    第一个认知偏差就是刻板效应。所谓刻板效应,简单来说就是标签化,是对某人或某一类人产生的一种比较固定的、类化的看法。这种刻板效应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它不会让人去分辨具体,而是直接给予一个标签——「广州人 = 什么都敢吃的人」,「读心理学 = 懂心理咨询」,「程序员都是宅男」。

    此外,刻板印象还容易造成歧视。比如「男主外女主内」是人们的刻板印象,一旦出现家庭妇男和女强人,人们都会以异样的眼光来看待,对家庭妇男鄙夷,对女强人远离;比如,看见肥胖的人我们会下意识地认为此人好吃懒做,却不知道他有可能是「家族性肥胖」。

    印度人眼中的世界

    这种刻板效应,不只存在于个人,全世界都是如此。保加利亚摄影师 Yanko Tsvetkov 就曾出版一本图册《世界偏见地图》(Atlas of Prejudice)。里面描绘出了不同国家及地区对其它地区的刻板印象。比如,印度眼里的亚洲是这样的:巴基斯坦是人肉炸弹,中国是个垃圾工厂,俄罗斯是武器超市,日本全是机器人......

    功能固着

    现在,让我们来尝试回答一个问题:

    桌子上有一根蜡烛、一盒钉子和一盒火柴,请问你该怎么做才可以将蜡烛垂直固定在墙上,不使点燃后的蜡烛往地上滴烛泪呢?你会如何做呢?

    这就是心理学上有关问题解决的一个著名实验——卡尔· 邓克尔(Karl Duncker)的蜡烛问题实验。被试尝用图钉把蜡烛钉在墙上,有想到点燃火柴熔化蜡烛的底部,再把它黏到墙上。这些显然不行。直到有人把盒子当放蜡烛的平台而不是装大头针的容器才算完成。这就是功能固着。

    一旦把某事物归为另一类的成员后,受到那些属性和属性值的「默认」影响,我们便很难归把它还原到原先设定中。这就导致一个现象常常出现:一直从事这个行业的人,面对本行业的难题迟迟无法提出新的解决办法,直到闯入一个外行人这个难题才得以解决。正如就像古老的谚语所言,在手里拿着铁锤的人看来,每个问题都像钉子。

    还有一个与功能固着类似的概念是「知识的诅咒」。它是指当你知道某个知识后,你就很难明白不知道这个知识的人到底是什么状态。这种现象常常出现在专家身上。专家经常用术语来和非专业人士交流,而忘了普通人并不了解他们所说的专业词语。

    框架效应

    除了刻板效应、功能固着这些认知偏差,我们不知不觉间还会受到「框架效应」的影响。

    框架与图式类似,都是我们的认识世界的心理表征。我们认识事物实质上是将其纳入到自己的认知范畴当中,或者是放到心理学家所称为的认知框架当中。认知框架就是外部信息要穿过的内部「棱镜」或者「过滤器」,然后使用这些过棱镜或滤器来理解世界。也因此出现了框架效应。

    所谓框架效应,就是人们对特定选择的反应,因为同一问题呈现方式的不同,而作出不同的反应。与之相关的一个著名实验是阿莫斯·特沃斯基和丹尼尔·卡内曼的「亚洲疾病问题」。

     美国正面对一种不寻常的亚洲疾病冲击,600人可能死亡,现在有A和B两种治疗方法。
    
     方案A:200人会获救; 方案B:600人全部获救的可能性为1/3,全部死亡的可能性为2/3。
    
     结果72%的人会选择方案A。
    
     如果换了另一种表述方法:方案A:400人才会死亡;方案B:无人死亡的机率为1/3,600人全部死亡的概率为2/3。
    
     这一次,78%的人选择了方案B。
    

    实际上,两种治疗方法的结果是一样的,只是表述不同,从而左右了人们的判断。

    在公共事务、政治演说、大众传播、市场营销当中,政府、政治领袖、记者和营销人员常常利用框架效应来影响我们,达到自己的目的。

    「是什么」是不断证伪和重新定义的过程

    那么,我们该如何趋利避害呢?

    一个好的方法就是「重新定义」或说「重新框定」。即将一个事物的种类成员改变成另一相等有效的种类成员;或者说,将这一新的种类成员引进我们的概念中,并使我们能用这一种新的观点去理解事物。这在《改变:问题形成和解决的原则》中,作者进行了详细介绍。

    重新定义可以让我们打破功能固着,摆脱刻板效应。事实上,许多个发明创造都是从重新定义开始的,而发现重新定义的那个时刻,常常被称作「灵光一闪」或者「顿悟」。因此,我们需要牢记,TRIZ 的创立者阿奇舒勒告诫发明家的那句:

    发明家决不能接受别人已经编排好的问题陈述。任何正确陈述的问题,可能早就被第一个遇到它的人解决了。

    创新算法的最初两个阶段,是选择问题和重新定义问题的条件。多数情况下,当发明家拿到问题时,问题的原始描述是不准确的,有时甚至是不正确的。

    就像「还有半杯水」和「杯子一半是空的」区别一样,在态度和行为改变方面,重新定义可以让我们采取更为积极的措施,它是自我框架效应上的一次纠正。

    或许,就像生活在虚拟世界的楚门与尼奥一样,我们也在大脑创造的虚拟世界里生活。因为,我常常有一个疑问:为什么面对同样的客观事物,不同的人会产生不同的理解,彼此间甚至千差万别。就如同样是阅读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一千个读者心里却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而不是一个。

    近年来,布里斯托尔大学发展心理学教授布鲁斯·胡德研究发现,就连「自我」是我们大脑创造出的一个幻觉,且不仅仅是由个体的大脑产生的,还是包括许多大脑共同作用的社交网络。

    我们一次次向世界发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最后我们创造概念、类别或范畴以及范畴化来认识世界;也因为这些表征,我们受到刻板效应、功能固着、框架效应的影响,出现种种认知偏差。我们生活在大脑创造的观念和意义里,正如马克思·韦伯所说的那样,人类是悬挂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

    或许,是因为宗教无法解决所有问题,于是人们创造了「科学」。通过提出理论解释世界中的特定现象,根据这些理论做出预测,实证地检验这些理论,最后基于检验的结果对理论进行修正。这是一个「理论→预测→检验→修正」的过程,是一种不断消除自我认识错误的过程,是不断重新定义,不断证伪的过程。

    直至,我们打破这个虚拟世界,来到现实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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