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有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我暂且已经将我的姓名忘记,如同王菲唱的那句歌词:“我愿意为你,愿意为你,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我愿意为了房间中所有陈列的家具,墙壁,地面,会发光的灯,会想起音乐视频的电视等等忘记我在尘世中由父母所起的名字。
在我心中,有一个更加响亮的声音在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峩漫,他每时每刻都在与我用精神甚至话语在不断地交流。就像我在阳光灿烂的清晨醒来时,他告诉我,你需要清醒的睁开双眼,慢慢坐起来穿上衣物,将双脚踏进拖鞋里拖着还未曾彻底苏醒的肉体去卫生间小解,而后要在洗漱台前刮去浓密的络腮胡,用纯净的水清洗隔了一夜的附着着污秽的脸。
接着要将每次发声的嘴巴用牙刷和着牙膏仔细的清洗。我就站在洗漱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听着峩漫的指挥,用双手行动着它所表达的一切。那是一件非常繁琐的事情,仿佛是车间里正在加工的一个零件的机器,每天又不得不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而我,必须毫无保留的执行,如果说不,那就违背了峩漫的意志。他会对我的皮相用他最鄙夷的眼光凝视我。
他的凝视虽不带有一丝的敌意,可结果却是,让我更加讨厌这样的自己。所以我用安慰的口吻对着他说。“拜托老兄,我又没有违背你的意愿。我会梳理好自己然后去迎接崭新的一天。”
可是,接下来我该去哪里呢?
我问峩漫,他也是默不作声。我去厨房里下了一碗面,坐在一面靠墙的餐桌前就着咸菜,用筷子夹起一柱面,吹着冷风,嘬进嘴里。当我再抬起头时,我看见窗外一片清新的绿色,那一片一片的麦田,就像一个一个足球场连在一起。那一垄一垄的麦苗从道路边上向远处延伸,当有风轻轻略过,那些叶子就像渔民收网时蹦跳的鱼儿一样,在抗拒挣扎着。显现出一片磅礴的生命力。
我突然觉得,它们似乎就像是我的朋友,那么欢实的在青春的号角中向远方奔跑。我对峩漫说,我多想像他们一样去展现自己的辉煌的生命力,当然,就像现在我还处于年轻的模样。峩漫什么都没有说,我想他一定也在做深沉状,慨叹着为何他要做我的精神世界。在一个处处充满失败的肉体里被时间无情地揉捏。但他却从未要与我分离,为此我极其感动。
收拾好一切,我呆在沙发上。竟觉得自我好像无处安放,那一刻我失望极了,我拿起手机翻开我的通讯录,里面竟然有600多个名字,我倚在靠背上,一个一个的从上往下翻开,却发现竟然不知道该把这个电话打给谁。如果我打给A,那我一定会影响他的讲座。如果我打给B,他身为领导的秘书,一定不愿意听我诉说。那么C呢?他在银行里,每天忙碌的服务于人民大众,如果出现一个面额的差错,那我的罪过一定不小。还好,我想到打给D,就在我按下拨号键的那一刻,我又仓皇的将电话挂掉,还是算了吧,这时候他一定在陪伴他的新女友。
于是,我将手机放到一旁,我双手托住后脑,眼睛看向天花板正中那一方正花哨的吊灯,那一串一串的玻璃吊坠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五彩斑斓的紫霞佛光。像极了西游记中,唐僧身披的锦斓袈裟闪耀的光芒。让我不由的将我的思绪带入儿时徜徉的神话世界里。我想到那个片段:“如来对菩萨道:“这一去。要踏看道路,不许在霄汉中行,须是要半云半雾;目过山水,谨记程途远近之数,叮咛那取经人。但恐善信难行,我与你五件宝贝。”即命阿傩、迦叶,取出“锦斓袈裟”一领,“九环锡杖”一根,对菩萨言回;“这袈裟、锡杖。可与那取经人亲用。若肯坚心来此,穿我的袈裟,免堕轮回;持我的锡杖,不遭毒害。””
这锦斓袈裟、九环锡杖乃是法器,重要还在于取经人的诚心意坚。像极了当下形形色色的社会中。我虽拥有目光所及的一切,但是用眼睛看到的,只能是物质存在的表象。《小王子》中有一句话:只有心灵才看得清事物的本质,真正重要的东西是肉眼看不到的。
所以,我在一个人独处的世界里,已经忘记了我本来属于我的外在的名字,我内心深处的峩漫才是我精神世界的归宿。
人们的脚步太快,匆匆忙忙,利益熏心,误把虚幻景象当做奋斗目标。浮华尘世,好像注定着本质与真正纯粹的精神追求背道而驰。
就像诗人,当我想成为一个诗人,我就失去了诗;当我想成为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失去了我自己。在我什么都不想要的时候,才真正的回归了自己,一切美好夙愿仍能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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