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他与同伴开车二百多公里,去了一个深山老林,找老乡买了自家养的羊。
挑选、屠宰、分拣、过秤。分得一只羊腿和几斤肉,光屠宰费就要200一只。老乡的羊,养在山坡上,吃干净的草儿,喝纯净的山泉,羊肉没有一点杂质,也没有一丝膻味。
路上堵车,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知道儿子明天不用上班,先打电话,叫他明天中午回来吃饭,儿子高兴地答应了。他开始炖羊肉了,守着炉子,直到十二点过才去睡觉。
第二天临近中午,他煮好饭菜,哼着小曲,高兴地打电话:“儿子,你到哪里了?”
“我……我还没起床呢!这几天挺忙的,困的很。算了,今天不回来吃了。”对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边回话,一边打哈欠。
他喜悦的笑容,像三九天的水汽一样,一下子被冻结住了。但很快,他又把冰敲碎了。
“儿子,你赶快起来吧,吃完午饭再睡。快点吧,等你吃饭哈!”他不死心,坚持让儿子回来。
还好,儿子住的地方离家只有三十多公里。一个小时后,儿子赶到了。
他端出重新热好的羊肉。刚才的怒火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这羊肉好着呢,一点膻味都没有。瞧,是你最爱的吃法。”他一边向儿子介绍,一边夹了最大一块羊排递给儿子。儿子只带了一只一次性手套,拿着羊排啃了起来。
“得用两手掰开吃!”他站起来,给儿子套了另一只一次性手套,并帮他卷起袖子,就像二十年前,儿子还是个六岁小屁孩一样。
儿子不好意思地抬头看父亲,无意间看到,父亲鬓角竟已泛霜。儿子低下头一边缓缓地啃着羊排,一边心中满是愧疚:原来父亲已慢慢变老,可自己竟没有感觉,更不用说关心,只是一味地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沉重的父爱。
儿子的眼睛渐渐模糊了,拿着羊排的手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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