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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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坐公交车外出，随着车徐徐向前，远离了高楼商铺，路渐宽，透过车窗翠绿的新叶迎着春光从前方向人们走来，微风轻拂顿时满地生辉，春色四处流淌。一路上白的，粉的，红的花像是越过万水千山，摇曳着春天的妩媚来到了我的面前。真好，正是这遍地芬芳的阳光，恍如一封偌大的信笺，让我将手臂的枝干想象到天边，把时光展开，憧憬着平凡岁月里安详。

    拽不住时光的衣袖，无边的绿草丛里蠕动着荒芜，边缘上绣着野花，有蜜蜂在飞针走线，缝合着破土而出的伤。一些人、一些事，渐次走远，俨然如昨，依稀如梦，花萼一样的守护着故旧，叙说花语。常缅怀黄昏归鸟，栖身于一丛树枝，风餐露宿，暗夜伏险，翌日清晨依旧歌声嘹亮。而我习惯了在似有若无的声音中怀想，在鼻腔的记忆体里搜索无尽的回首。正如普鲁斯特所描述的：“……气味和滋味却会在形销之后长期存在，即使人亡物毁，久远的往事了无陈迹，唯独气味和滋味虽说更脆弱却更有生命力；虽说更虚幻却更经久不散，更忠贞不矢，它们仍然对依稀往事寄托着回忆、期待和希望，它们以几乎无从辨认的蛛丝马迹，坚强不屈地支撑起整座回忆的巨厦。”据说人对曾经闻过的气味，会一直储存在记忆当中，然后当这个味道再来的时候，就会有很多东西被它唤起，像小狗小猫在索乳，那是闭着眼睛用口鼻去闻的；比如一翻开新书，油墨之气如同久别重逢的挚友亲切，此时嗅觉成了一个很重要的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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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的各种感官中，没有哪一种功能能够超过声音对记忆的还原与复制能力，尤其是在这个静悄悄的春天里，万物都在潜滋暗长，即使你在听一首老歌记忆轻而易举的就把你带向旧时光

    车继续前行，思绪顺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走，倘若没有驿站，从白天，再到黑夜，在这静静地夜晚，走在星空下，看浩瀚的天宇似璀璨的棉田，每一颗星光都像盛开的棉朵，棉朵里缠结着柔软，虽不能一一抽取，却定能模仿雨丝的形象，以季节的名义慢慢的纺织，并将美丽沿着丝丝缕缕染上衣服的颜色，将我远望的目光纺成玻璃纤维，然后，把我安详的表情织成夜幕，拥护着一个愿望，悠远悠远……

      我害怕遗忘，我自己所能做的便是要倔强地守望，将所有的零零碎碎都拾掇珍藏。然而闪耀的灯光次第暗淡，乐声在身后越发遥远，遥远得在心灵的灯罩里摇曳着熄灭。当幕布再度拉开，像这春天里，我踩着满地的阳光，一切都变得了无陈迹，脚下也没有我的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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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离是不存在的，因为原本就没有融入。像虚掩着的门，门楣下挤进来的仅有二尺阳光，它是来自春天的访问，谦逊得近似狭隘，芬芳而熠熠生辉。它完全不似另外的一些声音，伴着不适大肆扩张，飞溅到脸上，侵略到心上。我就只配享受这么多，即便是走出去，再走走，春风无语，春阳亦沉默，三分宁静，七分春光——在烟头上丝丝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