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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憎命达。由此观之，作者写作最初的目的决非要写出动人的篇章来，只不过胸中有块垒，不吐不快。这犹如河蚌造珠的过程，河蚌最初之目的也决然不是想要造出完美的珍珠。只是肉里有石头，硌应得难受，所以要不断揉搓，直到棱角尽去，左右舒适了才算告成。

人之悲伤苦闷不平，往往是写作者最大的源泉和动力。快乐时，通常是不记得要去好好记录的。谁都不愿意浪费美好时光在记录上，享受才是头等大事。反倒是悲伤才需要好好记录。

好文多自悲中来。因为人能同悲，少有同乐的。见到别人伤春悲秋你或许也会大发感慨，见到别人春风得意，你则很难有感同身受的欢愉。阅读与写作亦是如此。但凡能让阅读者产生同理心的，多是悲剧，因为天下间的悲伤大都雷同，极易共鸣。而天下间的快乐因人而异各有其殊，你的快乐，别人未必认同。所以你看，这就是悲剧通常流传更久，而喜剧多是当下流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