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滴滴答答，我蜷缩着身子斜靠在车子座椅上，头痛欲裂，思绪却在游荡，像一股青烟，穿过雨滴，飞扬在城市的上空。俯瞰一片烟雨朦胧。
我目光锐利，再也不是平时开车过红绿灯时，连箭头方向无法分清的的样子。穿过层层雨雾，从一扇窗户里，我看见满屋米黄，从墙面到家具，温馨而舒适。一位年轻的妈妈，满脸慈爱，无限温柔地注视着怀中的婴儿，婴儿正在脱去第一层角质层，满脸通红，瘦瘦小小，并不可爱，Ta双眼紧闭，仿佛还未睡醒，小嘴却张成大大的〇字形，下巴高高翘起，摇晃着小脑袋，好像想用嘴巴来碰触什么。妈妈知道婴儿饿了，手忙脚乱地解开胸衣。婴儿却等得不耐烦了，小脑袋不晃了，眼依然未睁，嘴巴也未闭起，只是嗯嗯唧唧的呓语声，变成了哇哇的哭喊声，紧握的拳头上下划动，小脚也配合着小胳膊一踢一蹬。年轻的妈妈终于把衣扣解开，露出了右边饱满、高耸的乳房，左手在扶着乳房上的衣服，右手调整婴儿的角度，让Ta张开的小嘴能碰到像葡萄一样的乳头。只碰到第一下，婴儿就明白了妈妈的意图，小脑袋快速地摇了两下，一下子就含住了甜葡萄，大口大囗地吮吸起来，手脚也立刻安静下来了。年轻的妈妈松了口气，慈爱的微笑又浮现在脸上。
我收回目光，因为我听到了一片碎瓷的声音从另外一个方向传来。在一扇大大的落地窗里，一地碎瓷片，女人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男人站在沙发边上无所适从，房间内一片粉红，粉红色的桌布，粉红色的沙发，粉红色的窗帘。女人哭的撕心裂肺，声音由尖锐变得沙哑，男人紧绷的眉头，露出一丝爱怜，他蹲下来，两手握住女人的肩膀，把女人的脸转向自己的胸口，紧紧地抱住女人。女人轻轻地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未能挣脱男人的拥抱。或许她并不是真的反抗，只是做做样子。男人顺势扶着女人站了起来，然后一起陷进沙发里。男人低头吻住了女人的唇，女人没有反抗，热烈地回应着。
我悄悄地又收回了我的目光，继续在雨雾中游荡。这时一股耀眼的白，闯入了我的眼晴。我开始调整我眼睛的焦距。这扇窗内，是一个白色的世界，白墙、白床单、白桌子、白椅子、还有躺在床上满头白发、面色苍白的老爷爷，他满脸皱纹，双眉紧蹙，露出痛苦难忍的表情，面部的褶皱显得更深了。他的右脚被高高挂起，上面缠着厚厚的石膏。门轻轻被推开，走进一位白发奶奶，她俯下身子，轻轻在爷爷耳边说着什么。爷爷紧绷的眉头舒展开来，对着奶奶微微一笑，可笑得却极不自然，或许真的太痛了。奶奶爱怜地给爷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左手却变戏法似地拎出一煲汤出来，她放下汤，费力地调整床的角度，爷爷让她慢点，别伤到了腰。奶奶却一脸自信，说这点小事当然难不倒她。终于，奶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爷爷斜靠在床头上，两人相视而笑，奶奶开始一口一口地喂爷爷喝汤。爷爷手好像并没有受伤，想自己动手完成这件事情，奶奶却并不依从，热气腾腾的汤仍一勺一勺地从盅内送到爷爷的嘴巴⋯⋯
城市依旧雨雾蒙蒙，心却明亮起来。我收回思绪，在一片雾蒙蒙的雨中睁开眼睛，雨滴打在挡风玻璃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手表也在滴滴答答。头痛依旧，心却开阔。原来爱无处不在！
2017．05．08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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