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阅读一篇小作文《午夜的声音》,文中描写清凉的月夜,思绪飘渺把我带回了童年家乡的七八月份。
粤北山区的气候,水稻适合一年种两季,7-8月份是家乡农民一年之中最辛苦最难熬的时节,农忙双抢:抢收,抢种。青年老少只要算得上一个半个劳动力的都顶着酷热和劳累与时间赛跑,割禾,打谷,翻晒,可总也跑不赢一场突如其来的太阳雨。
为了救回一箩筐一箩筐被雨淋湿的谷子,晒谷场上谩骂声、催促声,啼哭声不断,又热又累急火攻心时,谁还可以保持好脾气?只不过有人怒火爆发,有人隐忍坚强,当其时,有人误以为人生已经到达了痛苦的巅峰。
但记忆是一把筛子,一个网眼细密的过滤器,我遗忘了许多,记住了一些细碎美好的片段。
到了傍晚,忙碌的节奏渐渐慢了下来,在溪边可以听一些闲适的家长里短,太阳的余温散发在草丛中,菜田里弥漫着自家种的薄荷香草味,儿童在草地里追赶着真实的萤火虫,村民从田间挑回刚打下的稻谷,预备明日的秧苗,或偶有几个健谈的中年人在村口狭路相逢时也能负重交谈。妇女们借着朦胧的月光,沿着熟悉的村道去古井打水,天色渐暗,人脸已欲辨难辨,却用能从熟悉的声音和身影中准确识別彼此,绝不会出错。
晚饭后,老爷爷老奶奶坐在院子的长凳上,核桃树下,扇着蒲葵扇子讲旧时故事的场景基本不会发生,可总有几个平时要好的小伙伴,相约着上自家的水泥楼顶打个地铺露宿一晚,月夜下窃窃私语,星光下恍惚入梦,半夜起了浓雾,早晨醒来大家的鼻子额头像被涂了一层灰,也不知是哪个小伙伴半夜梦游,摸摸一排圆圆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嗯,西瓜还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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