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芳文
十五岁,我进了中学,就是这国和中学。
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学校的时候,在这里看露天电影,其时是晚上,所以对这学校不是甚了解。
学校不大,刚进校门,正前方是楼梯,上面是老师的寓所。右边是马路,延着路往前走,可以看到一个池子。池中央有一假山,假山上刻着石阶,延着石阶弯延盘旋而上,有一间亭子。虽然都很小,但却栩栩如生。十分逼真。看到这假山,我想到一句名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延着路往上走,可以看到食堂,那裸露着的煤堆,还有冲天的烟囱。操场正中央有一棵几十年的老树。树干庞大,需要三五人才能围住它。这树十分茂盛。枝干错综复杂。老干嵖岈。远远的望去,就像一朵巨大的蘑菇。
操场的正前方是宿舍。三层楼的。有生锈了的栏杆。房舍并不大,但却要住二十多个人,满满当当。里面五味杂陈。各种各样的气味都有,这样的住房实在不敢恭唯。
教学楼在操场的左边,也是很老旧了。
我所最欢喜的,是这操场的边缘有一排树木。能充当我的独立的空间。每每吃过晚饭。我都会在这排树木间徜徉流连。摘几片叶,闻几朵花香。看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好静好慢哦。亘古不变的水田,鳞次栉比的楼房,规模不大的村舍,弯延曲折的小溪,还有矮矮的山峰。
真是应了那句话,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学校的生活是极为艰苦的。六点吹起床声。我们一个个的睁着惺忪的睡眼,蓬头垢面的去洗漱。然后一分不迟的去上早课。春夏之季还好,一到了冬季。同学们可真的有点犯愁了,其一,是天气太冷。其二,那时天还没亮。所以迟到的人一大堆。而我只迟到过一次。
寒来暑往,一日复一日。迎着太阳起床。告别星月入睡。吃着没有味道的饭食。有时候,呆呆的望着烟囱冒出来的烟雾。想像着能和它一样迎风飘扬,自由自在。望着外面的世界,春去秋来。花儿开了,农人在耕田了。稻禾茁壮生长了。花谢了。开始收割稻禾了。再到下雪了。
有时候,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望着天上的明月,想起我的家乡。操场上的那棵大树啊。夜夜入梦。他就像我老去的爷爷。慈祥。而学校是冰冷的。
我读书是比较刻苦的。虽然不是废寝忘食那种程度,但我也确实没有浪费过什么时间。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我也一天一天的进步。然而,青春期的男男女女,终究逃不过爱情。
我第一次背起了爱情的十字架。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生,如果她不是和我同桌的话,我不会爱上她。可是天意弄人。我们终究缀入了爱情的深渊。我记得那时的情况。我在操场打着篮球,她在三层楼的栏杆旁看着我。上课的时候,我偷偷的望着她出神。稍有点圆的脸,洋葱头,披肩的秀发,可爱而又深情的眼神。她的一切在我的眼里都是那么的美丽。我感到无限的满足。
我是一个自卑的人,一直都是。如果我对她说出那三个字,结局会不会不一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我们离开了。
她由于不守学校的规矩,被老师勒令退学。我还记得她那时看我的眼神,泪水盈满了眼角。那眼神里充满着不舍,深情,和悲伤。我的心如刀绞似的难受。可是又能怎样呢?我毕竟还小。受着这学校的约束。我好想生翅而愤飞,离开这是非之地。
那一段时间,我不认真听课,不认真学习。因而受到了老师的诘责。他打了我。因而我也就更加的气愤。那一段时间,我浑浑噩噩。失意,加悲伤。跌入了谷底。
后来呢。后来,我的父母来学校看我。老师跟他们说了我的情况。父亲严历的谴责了我。父亲这么严肃的对我说话,这是平生第一次。
我开始反思。是我错了吗?看到同学们一个个的如饥似渴的在读书,看到父母那一双双期望的眼神,想到我的未来,我的前途。
我开始改变了。落下的功课。我一遍一遍的补习。真的,那一段时间,我如苦行僧一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可是,心里好像有鬼似的,会时不时的想起她。到了初三的时候。某一天。听同学说,她来学校了,留级了。听到这话的我,心里猛然的好像被电触了一般。
是要爱情,还是要前途?再三思量。我选择了后者。然而我不是一个坚绝的人。学习上自然不遗余力,然而有时候,我也会趴在栏杆上,望着她。望着她和同学玩耍。只要她过得好。我就满足了。
我是一个痴情的人。现在我后悔了。那么多年过去了。我的脑际依然浮现出她那美丽的倩影。然而前途呢?前途还是一片渺茫。
现在我回忆起我的初中生活,最难忘的还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唉,悲哀啊。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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