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针,父亲说想下去走走,他也不让人扶,我就依着他,跟在后面。我看见,骨瘦如柴的父亲,拄着拐杖,蹒跚着向前挪着步子,走了一小段路,便停下来喘着粗气。没有血色,又消瘦的脸,让眼睛显得特别大,但是并没有往日的神采奕奕,而显得空洞木纳。停下来时,总看着远方,但是好像并没有具体看的目标。
这几天,说话也少了,问他话,也要重复几次才能反应过来回答你。容易不耐烦,没有领会他的意思,他会吼一句出来。吃的东西很少,都是一些面条、粉条、汤之类的易消化的东西。昨天下午,打完了针,也睡醒了,我洗了几个青枣,他居然吃了三个,还主动说想吃桔子。我忙剥好给他,也吃了半个,我又哄他吃了几个桂圆,真让人高兴。可是今天,我怎么说,他也不愿吃了,说什么会塞牙齿。
他很容易累。吃完东西便要躺下,不一会儿便会传来打鼾的声音,也极易醒。也常常看见他躺在床上,却睁着眼睛,发现了我们看着他,他便闭上眼。好像怕我们说他不好好睡觉似的。他也会耍脾气。他因为抵抗力差,嘴里长了有炎症,医生开了一种药,嘱咐我们要让他常用药水漱口,可能这药水有点苦,几次过后却怎么也不愿意漱了,任凭你说这个药多有作用。“爸,您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也耍起脾气来,可他理也不理我,小时候的我们是不是就像爸爸一样呢!都说老人就像孩子,是不是每个人都要走这完满的一生,孩子——成人——孩子?
期盼着父亲的病好转,像孩子一样继续陪着我们,加油呀,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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