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另一面是放手,让对方有探索自我空间的自由。
今早不想出门,经历了一轮心理建设,最终还是决定放毛孩子自己出去玩会儿。
从前对它管得紧,从不许它乱跑、乱吃、乱叫。为了约束它,打骂是家常便饭。最后弄得它见到我,就像老鼠见了猫。在外的活泼劲儿收起来了,眉眼低垂下去了,走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了。
就连我唤它,狗仔儿过是过来了,却停在离我二步远,确认没危险,才在我的第二第三声呼唤下,放心靠近。
只要我眼露凶光或嗓门大点,它老远嗅到不妙,就赶紧躲笼子里(这儿是它的安全屋,在这儿,我的拳脚没法施展),开始瑟瑟发抖,仿佛我的巴掌已然落下。
望着可怜兮兮的盼盼,不禁想起小时候的自己,我的育狗模式竟与父亲的育儿模式出奇地一致!
在打骂式的教育下,除了怕,我找不出第二个词儿可以形容我对父亲的感情。
在笼中瑟瑟发抖的盼盼,想必亦是如此吧。
最近开始反思我和毛孩子的关系,跟刚搬走的201邻居有关。
邻居也养了一只小型犬,平时门很少关,就由着狗狗自由进出,出门也不牵绳。狗狗除了脏点,出奇地听话,也不乱叫乱嚷。不像盼盼,我耐心耗光了,它仍自顾自地冲来往的脚步声瞎汪汪。
糟糕的是,不知何时,小家伙的耳朵开始流出泥土颜色一样的脏水,买了各色治耳螨的药——大宠爱、滴耳液、橘皮素——交替涂灌抹,收效甚微。
帮邻居搬完最后一点东西,他请我到附近的咖啡屋吃饭。问及怎么不带盼盼(他带了小花),我回了耳朵的事儿。
邻居半开玩笑半神秘地戏谑,“耳朵耳朵,也许跟它听到的话有关。”
当时我整个人怔了一下,现在细想,确实不无道理。
我总是对它恶言相向,严厉呵斥,不许这样,也不许那样。
我自诩为对狗负责,不许它乱钻草丛,名义是讲卫生,实则是怕它变脏,不得不频频给它洗澡;不许它乱叫,名义是怕扰民,实则怕自己被人讨厌;不许它自行出门,名义是保护它的安全,其实是怕万一出了事,自己要出钱出力去照顾。
盼盼的耳疾是我“怕”的产物,是我恶言恶语浇灌出的恶果。
我完全只是站在我的利益的至高点,去要求/命令/控制盼盼,极少考虑它的感受/利益/想法,不仅遏制了它的天性,而且弄得自己右手大鱼际的拉伤至今未愈,它的耳朵又出了问题。
很难说这是爱吧,至少就结果而言,绝非真爱,更多是一种占有式的控制——你是我的,就得全部听我的,否则要受到惩处。
冥想到这儿,听到小家伙爪子的扣门声。开门,唤它进来,这回倒没躲,很麻溜地蹭到我脚边。
也许,它感知到了我内在的能量变化,威胁/危险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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