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

一天下来，累成狗了。我，在哪呢？

从早上说起吧。凌晨四点醒了，不知道怎么就醒了，醒了觉得时间还早，应该踏实地睡下去，可是没有。好像半天没睡着，离早上越来越近了，更是无法入睡。

七点十五分，起来，洗漱，上班，匆匆忙忙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这一天，我都拼命地在和困倦做斗争，斗争。为了这个破工作，我有些恼火，工资是最低收入的标准，我为这点工资抛头颅洒热血，觉得不值。从早到晚不得闲，今天又心血来潮趁着太阳地儿暖和擦起了玻璃橱窗，连热情的七十岁的门卫师傅也撸起袖子拿起家什干得热火朝天，老爷子说看你们两个姑娘干活，玻璃擦得跟活泥儿似的。老头儿身手不凡，动作麻溜地三下五除二就把玻璃刷洗一新。我们本来是擦玻璃的主角儿，就因为这个瘦小的爱把裤脚卷起来露出秋裤的师傅，我们衍然成了配角儿，忙着拎水，递毛巾。他当班，看到有车出入，就赶紧放下家什拿起遥控开蓝牙杆。他忙而不乱，玻璃擦得亮亮堂堂。

我就是这样，年后可以请保洁（年前又贵且要排队），但我依然愿意年前把这活干了。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过个年多好。夜幕降临，透过橱窗，是桔黄的街灯以及车水马龙，还有照的见人间冷暖的万家灯火。

下班了，我关上电脑，忽然不想走了。我想静静。我累了，腿灌了铅一般，我把脚放到桌子上，我看见袜子脚后跟上的洞。自从这个冬天，我穿破了至少三双袜子，棉的，腈纶的都一样，保持不了几天的完整。周六去一个熟人开的宗医堂参观，现场体验了一把按摩，我没想到按摩会是那么兴师动众，我只是肩膀着凉了而已，还要换那儿的短衣短裤，还要汗蒸，还要推拿把痧给推出来。我换衣服时拼命地掩饰着袜子上的洞，我把袜筒往下拽拽，袜子整个松垮下来，窟窿那恰好是堆叠处。我真是煞费苦心，发誓以后再也不穿有洞的袜子，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换鞋这事儿。我的脚走路太多了，脚掌硬梆梆的，甚至有长鸡眼的迹象。这个班儿，上够了，感觉。

在单位，想静静，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关灯，锁门，回家煮方便面。路过薇薇超市，想买袋泡椒凤爪就着我那大大的今野方便面吃。学校放假，这个学校里的超市也跟着放假了，货架子大部分已空，只有零星的商品稀稀落落，店员正忙着给供货商清点退货。我拿了仅剩的一袋泡椒鸡爪去结帐，人家告诉我，这袋儿坏了。

前面是菜铺，一个中年女人开的简易菜铺。棚里很冷，冷的直咝咝的吸凉气。女人问我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晚？我说我想静静。女人说在哪静不好非在那静？我买了娃娃菜，回家跟我那今野方便面煮，软软的白菜，是我这个冬天的最爱。女人打烊前跟女儿视频，说今晚吃冬瓜丸子汤。女儿说就冬瓜丸子汤吗？女人说，就冬瓜丸子汤，一人一碗。

一大盆方便面，我的晚餐。黄渤说，面小吃不饱，面大才叫好。几片娃娃菜叶子，几根黄花菜，一小碟备得福榨菜，在我吃来就是美味，胜过那家的冬瓜丸子汤。

洗漱，然后洗脚。今天的节奏有些快。洗了脚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进被窝呆着了。坐在破沙发的一角，脚伸进盆里，暖，暖意自下而上，我那硬硬的脚板在一点点的浸润。以前有一只叫小鱼的猫，就喜欢看我洗脚，看我的脚拍打出欢快的水花，可小鱼被一场病带走了，再也没回来。

今天的袜子还是有洞，我还是不想扔，扔了穿新的袜子还会有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