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东拉西扯,发现没说这个所谓的经委具体是做什么的,笼统的说就是和企业打交道的活都归经委管,十几个县局都有业务交流,比如、安监局、食安委、招商局、发改局、商务局、中小企业局、工会、劳动保障局等等,具体工作内容也可以归为安全生产监督与食品安全监督、工会与劳动保障,招商引资与项目建设三大类,前两项安监和食安归长达主任负责,工会劳动保障归董老板负责,最后两项归小费书记本人负责。
这几类工作从现在的角度来说,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务,但在那个年代,别说在一个基层政府,就是对于省市级别的政府也很模糊,对于普通群众如同天外来客,比如安全生产和食品安全,安全生产要求在生产过程中工人不出现危害,食品安全是要求食品生产、流通过程中不产生危害人身体健康的危害,其实这两项安全直到现在执行过程中也是困难重重,一是意识问题,中国最不缺的一种东西就是人,但是却很缺钱,甭说不知道存在生产安全,就是明知存在生产安全,也会有很多人迫于生存压力去干这些存在风险的工作。
关于这种思想,有一位著名作家(可能是梁晓声,由于时间久远记不清楚了)曾经写过一篇文章,说的是在作家火车上偶遇一个挖煤的工人,这位工人手里拿着一本《读者》,问作家说矿井坍塌死人,真能赔偿20万吗?作家说肯定能,这位工人几乎热泪盈眶的说,要真能这样,就是死了也值了,他的这份“感动”对于作家来说是深深的震撼,感叹一条人命才值这么点钱,但这就是现实,而且一条人命20万的规定还是21世纪以后的事,而且对于城市户籍和农村户籍的人的赔偿有很大区别,一个农村矿工死亡拿到的赔偿最多也就是城市矿工的三分之一,城乡二元结构造成的农民二等公民地位一直是让农村出身的奇童维耿耿于怀(中学时代的奇童维因为成绩优秀考上了县城的中学,因为衣着朴素,经常受到那些城市同学的嘲笑),以至于在他发达了之后,把梁璐眼里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农村的穷亲戚都安排上一官半职,并不仅仅是因为发迹后的忘乎所以,而是他内心深处潜藏的这种不平等的报复,能体现在这种心态的便是对高小琴的“钟情”,以奇童维后来的身份,可以轻轻松松找到一位年轻貌美的大家闺秀,但对于他来讲,这一生最重要的还是经历相似的渔家女高小琴。
至于食品安全问题,对于中国民众来说更是闻所未闻,即使经过各种爆料的现在,我们也无法分辨出那种馒头是拿洗衣粉蒸的,哪种辣椒油里面加了苏丹红,因为这些本身是拿肉眼看不出来的,这也是基层执法的一个瓶颈,既没有专业执法人员,也没有专业执法设备,无论在奇童维那个年代,还是在现在,标准都是一个,就是没大事,没死人,就阿弥陀佛,万事大吉!
加之这个地区主要从事食品加工类的轻工产品,死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这两项安全工作的主要内容便是写实施方案、写汇报,方案是照着上级下发的文件照搬照抄,做些细微改动,汇报是照着方案抄。和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且喜欢讨价还价前一任写手相比,奇童维更加任劳任怨,这一点深得长达主任的喜欢,在这个方面长达主任有点像张飞,对于那些能够完成他无法完成的东西的人,十分敬佩。
接下来说中间的两项工作,工会和劳动保障,这对于社会主义中国来说是个熟悉又陌生的词汇,熟悉是工会类的组织在建国后一直存在,但这类组织从来没有起这类组织的应有的作用作用,工会最早出现在200多年前的英国,初衷便是代表工人同资本家谈判来维护工人的权益,比如我们熟悉的NBA的球员工会,球员工会在劳资谈判中有着相当的权利,直接导致了98年和11年两次NBA的停摆(传说之前也有三次),并最终都以球员的胜利告终,因为球员不打球,老板挣钱无从谈起,当然在这两次停摆中,公牛队都很倒霉,前一次飞人乔丹退役,后一次公牛拿了常规赛冠军却惨遭黑八。
但是在我国,工人阶级是国家的主人,国企等大型企业的工会有明确的实体存在,但作用却大相径庭,工会往往代表厂方去和工人谈判,进行思想宣教,希望工人能够坚持集体主义精神,爱厂如爱家。这个做法看似不合理,但从逻辑角度来说也说得通,资本主义国家的工厂是资本家的,所以要通过和资本家谈判维护工人利益,而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工厂是工人自己的,我们罢工属于自己反对自己,所以通过宣教的方式化解矛盾是可以理解的。而在于私营的中小企业,压根儿没有工会的实体存在,只是在经营和基础设施建设相对较好的企业腾出一两间屋子挂上工会的牌子,应付偶尔出现的检查,以证明工会的存在。
至于劳动保障更显得空中楼阁,前文在安全生产部分已经说得很清楚,普通民众为了挣钱死都不怕,还要什么劳动保障,工人们对于如何办理养老保险,失业保险这些条条框框也根本没有兴趣,还不如每月发上几条毛巾和肥皂来的实惠(这是劳动保障的主要形式)。
最后招商引资和项目建设两项工作则显得更加奇葩,完成这项工作需要小费书记和奇童维密切配合,由小费书记提供项目的名称,这些项目有实际存在的,也有实际不存在的,具体这个项目的建设规格,诸如生产车间面积,机械数量,产品产量和产生效益完全由奇童维参考其他同类企业去编造,最终由小费书记根据上级规定的目标任务额最终敲定某个项目的具体投资额,为了完成任务,很多时候不得不在初始敲定的数字上加0,甚至有时候需要加上两个00,两个0不大,实际上却扩大了100倍。这项工作是让奇童维颇为震撼的,毕竟奇童维学法律出身,丁是丁卯是卯习惯了,而这项工作确实有悖真实,但这项工作本身并没有什么社会危害性,自然也没什么可神伤的,但他却不禁感叹,改革开放十几年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但这么多年的连续稳定增长肯定是有水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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