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文/图：艳如笑

        昨天好友香香过生日，前去捧场。她喜欢喝点酒，性格又豪爽，心情一高兴，就喝高了。

        记得上回放暑假时，在温泉小镇，香香、小丽和我小聚。三个人边聊边喝，我酒量小，喝了一小杯，她们两个喝了个底朝天。服务员还以为我们在喝凉白开，收拾桌子时一看酒瓶，竟然是高度白酒，她笑了，我们也笑。然后我们沿河堤散步，香香走路就有点不知轻重，小丽赶紧搀着她。果然，走了大概两里路的左右，她就在路边柳树下面的一张石凳上躺下来了，还好是夏天，也不怕着凉。她还硬撑着要和我们说话呢。

      她一醉，神智倒是很清醒，就是动不了，想躺下来睡觉。还装作一本正经地和旁人说话。

        我自己不胜酒力。她昨儿个用高脚杯装白酒，我的天，吃着又有点急了，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头晕晕的，洗漱一番，硬撑着等儿子回家。照顾儿子吃了夜宵，十一点半才上床睡觉。睡到半夜三点钟就醒了，听到风拍打着玻璃窗，发出嘎嘎的响声，就再也睡不着了。今天上班也是很困，强撑着！鼻子也上火了，酸酸热热的，很不舒服。眼皮老往下耷拉，视物不清，总想睡觉。

        看样子，酒这玩意，还是少沾为妙！为啥这样说呢？我想起小时候的一些搞笑的事了。

        我的奶奶其实也很会喝点酒，但是如果喝多了，喝醉了，那可不得了！她会一个劲地不停笑，怎么止也止不住！要她去睡她不干，就坐在椅子上，话也说不出，只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停地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起码要笑一个钟头才能止住，然后慢慢地醒过来，嘴里不停念叼“差点笑死我了！”、“差点笑死我了！”

      现在她老人家已经九十多岁了，犯老年痴呆很严重。每次看到我爸爸倒酒，她非喝不可。爸爸知道她的量就会加以控制，怕她喝醉了会笑岔气。

      我爸他自己好酒贪杯，无酒不欢，无酒不餐。只要有酒，他可以一整天不吃饭，只喝酒。但他的量也不是特大，喝醉了倒头就去睡，比较文雅。我弟这一点像他。

        无独有偶，我奶奶喝醉了时，一个劲地笑。村里还有一个人，我奶奶本家的人，按辈分我得叫他太爷爷，喝醉了酒，一个劲地哭。那哭声，真的是惊天动地，泣鬼神。一个大男人，嚎啕大哭，那得多伤心啊！

        小时候很不理解，如今历了一些人事，大概懂了一些原因。我奶奶一生比较顺，自己感觉很幸福，但这种感觉能自个儿说出来吗，那不是去寒碜别人吗？这种良好的感觉压得久了，一朝借助酒精发泄出来，就止不住地乐了。而那位太爷爷，据说是个阴阳人，作为男人，那得多憋屈啊，心里的苦积攒太多，所以一喝醉了酒就放声大哭了。

        这是文醉，我再说说武醉。我叔公有七个儿子，每年过年的时候，几兄弟斗酒玩。结果就是，今年这两个打架，明年那两个打架。一打架，顺便还骂脏话。兄弟之间指爹骂娘，让旁人看着又可气又好笑。有一年大年初一，老二把老五打得头破血流。这都是醉酒惹的祸。好在兄弟还是兄弟，一朝酒醒，又能彼此一笑泯恩仇，携手共进同醉酒。

      我老房子隔壁一邻居，人长得漂亮，也爱打扮。在某单位办公室任职，常要应酬陪酒，被人灌醉是家常便饭。有好几回，吐得楼梯口一塌糊涂，魚肉烂菜混着酒味，臭气熏天。整个单元的住户清早出门遇上这一出，能不糟心吗！

      嗨，真是醉态百出！压根没有那些大文豪的风度。李白号称“酒中仙”，“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喝那么名贵的酒，不一醉方休都不舍得，何况喝醉了，还能诗情万丈，一泻千里！那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咱们凡人，几人能够？温庭筠有“何当重相见，杯酒慰离颜”句，柳永有“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句，他们的醉，多少有点装疯卖醉，整日留连勾栏，想博美女一笑而已。

        也有醉得美不可言的，杨贵妃莲步轻踮，一摇三晃，婀娜多姿。凤冠霞帔，金枝颤颤，两颊似花，兰指纤纤。醉了还能美得那么不可方物，可信度不高！绝对的艺术加工！

      所以小酌怡情，与友人对饮，能使情谊深醇，但小醉即止甚好。酩酊大醉，伤心伤肺伤肝伤气伤风度，何苦来？！

                                          2021年元月19日

2020年7月28日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