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的溃疡快好尽了。在祛火药和维生素的双重作用下,在每一顿自助餐有意避开辣味的选择下,它终于偃旗息鼓,决定撤退。可正当我窃喜并想雀跃几分的时候,下巴上突然冒出来两个火疖子,宣战一样挺立,甚是嚣张。我防不胜防。
于是我安静下来,不跑,不跳。每天本分地听课,记笔记,写体会,温习课件,心无旁骛。早晨起床的时候,会习惯性的看一下天光,仿佛总是阴着。去报告厅经过宾馆大门的时候,也会习惯性的看一下外面,也还是阴的。这个秋天,太阳,像是病了。
我翻看日历,从十一日落地这个城市,七天悄然而逝。每天食宿于此,学习于此,只在六楼与一楼之间转圜,看似单调,却也暂时放下了生活的琐碎,只安享这一段难得的安宁。在电梯里,会和陌生的人擦肩,都保持冷峻的沉默,等电梯门一开,大口呼吸,仿佛得救;在课间,也会在门口伫立,伸伸胳膊,摇摇腰,看大厅牌子上新郎新娘的照片,仔细凝望他们的眉眼,想象他们心里的幸福。
报告厅里总是温暖的。身边有渐渐熟悉的同伴,台上有循循善诱的导师,背后有随时提供茶水的阿姨,每天还有教师网的老师早晚相伴相提醒。有时坐久了,恍然不知今夕何夕,只觉得渺小如尘,却在灯下漂浮,被照耀,被指引,被一寸一寸的慰藉,内心踏实、妥帖。
扎西拉姆·多多曾在《喃喃》中说:“所谓慈悲,是纵然出三界如风,仍不舍众生,频频顾盼。”我想,每个老师,都有一颗慈悲心吧。不然,他们怎么就如此诚挚,掏心掏肺的叮咛?他们像树,像石,像云,像海,像一朵朵端庄的花,馥郁,含蓄,开在我们成长中必经的路上。
有时我会出神,俨然盘坐听经阁上。师傅庄严,博学,包容,慈祥,像神给予指点。有时我听到屋檐四角的风铃,在风里摇曳,清脆作响。阅读、写作、课堂、修养、理念、策略、技能、体验,等等等等,它们在老师的嘴里翻飞,在我脑海上空盘旋,像一幅长卷,阅不尽;像一杯陈年佳酿,余味无穷,口齿留香。
再次翻看日历,嗯,还有八天的时光。把心安顿好吧,不疾,不徐。
你看,玉簪花亭亭,开得正好;美人蕉窈窕,在水一方;银叶菊素得让人心疼,大丽花绚烂得没心没肺;结香和宫粉梅把自己压低,就那样陪着,任它风来,任它晴去,或者忽而又雨,骄傲的活着。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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