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回来
如果你可以忍耐，就留在死者中间
死者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但是请你帮助我
只要不令你分神
就像远方之物经常给我力量
——在我心里深处
——【奥】里尔克《安魂曲》(节选)
01
他死于七月十三
证明一个人活着很容易
可如何证明他死了呢
02
你看
废纸篓里的半张废纸是他的
信笺上凹凸不平的笔迹是他的
衣柜里满挂的衣服是他的
被子里温柔的气味是他的
门口乱堆着他的鞋
玻璃杯里喝剩的半杯水
他给我买的半包零食我还没吃完呢
他没有死
03
可是亲爱的
渐渐地，我发现你真的消失了...
那天下班突然拿出手机想给你打电话
回家想吃什么，我给你打包回来
内心却有个声音小声提醒我
你不在了
我没有最爱的人了
突然止不住地在街上大哭
昨晚回家倒头就睡，醒来漆黑一片
我好渴
就闭着眼嚷嚷着“水”“我想喝水”
像往常一样去吵醒你，去摇你的手
伸出手却停在半空
触电似的——
再也没人愿意半夜起身为我倒水了
那半包零食早已吃完了
衣柜里的衣服少了一半
再听不到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那是你回家的预告
还有你答应给我买的礼物怎么不算数呢
趴在被子上拼命吸也吸不到你的气味
就连地板的灰尘里 都没了你的踪迹
你最爱吃橘子
每次去超市看到橘子，都想买给你
看到你最爱的，第一个想到的是你
可你最爱的我准备好了，我最爱的什么时候回来呢
04
感激有梦，感激还能梦见你的那种满足感
感激梦里的你像从前那样五指都伸进我的指缝里
感激你挽住我的手依然像纠缠的树藤
感激你抱住我用下巴摩挲我原谅我
每一次梦见你都很开心啊
五十年之后，你还会来梦里找我吗
别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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