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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有祸丨那些消失在职场的40岁们,都去哪了?

40有祸丨那些消失在职场的40岁们,都去哪了?

作者: 保镖B先生 | 来源:发表于2020-08-04 14:39 被阅读0次

    B sir所发的是半虚构写作故事

    它们中的大多数是基于真实保险事件而创作

    文/助理莱斯利

    凌晨3点。

    冯锋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随后缓慢的坐起身。他低头凝视着旁边熟睡的妻子,生怕将她吵醒。

    最近妻子太辛苦了,那个曾经活泼漂亮的女孩早已褪去了稚气,留在她脸上的除了岁月的痕迹,就是疲惫。

    冯锋睡不着,来到楼下小区的长椅上呆呆的坐着。望着这漆黑的夜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子曰,“四十而不惑”。所谓“不惑”,是指不为外物所迷惑。可很少有人知道这句话的本意其实是指,“生活上失意穷困,缺乏信心,没有希望,缺乏尊严的一种状态。”

    而这就是冯锋当下的状态——他失业了。

    40岁失业,这个年纪太尴尬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支柱,却已成为企业迫不及待想抛下的“包袱”。

    20岁:初谙世事 意气风发

    1980年出生的冯锋,没赶上大学扩招的机会。1997年,他考上了北京一所二本院校的计算机专业。

    离开家的那天,他几乎没有对于父母的不舍,因为他对于北京这座城市和自己的未来太期待了。

    12个小时的火车,他没有丝毫的睡意。看着车厢里形形色色的人,枕着麻袋睡在过道里的农民工、带着孩子去探亲的年轻妈妈、装扮时髦的年轻情侣、背着吉他的摇滚青年……他们都跟冯锋一样奔向首都北京。

    走出北京西站,宽阔的马路、川流不息的汽车和行人、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都以最强的视觉震撼力冲击着这个农村娃娃的心。他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气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把爸妈都接来北京。”

    21世纪初的二本学历,还算金贵。毕业后,20岁出头的冯锋顺利在北京一间纸牌游戏公司当上了程序员。他每天8点到办公室,常常九十点才离开公司。

    冯锋笃信,自己2年内就能晋升经理,这样薪水也能涨一点,每个月能多寄点钱给爸妈。

    读书的时候,努力一段时间,分数就能上来;可是工作不是读书,比努力更起决定作用的因素,还有许多。

    为数不多的管理岗位,慢慢被老板的亲朋好友霸据,拉帮结派的办公室政治愈演愈烈,说错一句话就会被领导误解。认真工作了三年后,冯锋预见自己永远熬不到经理的位子。

    于是他裸辞了。

    那个年代的程序员,在市场上很抢手,况且冯锋才25岁,很快就收到了十几份Offer。最后他选择了某国内互联网第一代门户网站。

    从小公司跳槽到大公司,买房、拿户口成了够得着的希望,公司的期权股票指日可待,北京的户口也排上了队。

    27岁那年,冯锋娶回了心爱的姑娘,在一间出租屋组建了小家。

    28岁,两人迎来女儿悦悦的出世。

    捧着悦悦,凝视她天真无邪的笑容,冯锋感受到岁月的静而美。

    互联网大厂每一天都在飞速运转,冯锋生怕自己被甩到齿轮边缘。

    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陪伴妻女的时间越来越少,永远有码不完的代码,修补不完的bug,测试不完的项目……

    “这都是为了咱们家。”成了每次冯锋加班回来安慰妻子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幸运的是,没日没夜没假期的3年里,冯锋把曾经的希望,变成了现实——职位稳步上升,在北京买了房,父母也来到北京带孙女。

    可是,时代的齿轮仍在高速运转。如果你减速,就意味着退到缓慢的外圈。才三十岁的冯锋,又怎会愿意减速呢?

    30岁:家庭、事业与身体的博弈

    超哥是冯锋在公司结识的好朋友。他是一位距离高管仅一步之遥,却怎么也升不上去的中层骨干。

    超哥和冯锋的背景类似,也是二本毕业。虽然超哥在大厂工作资历很深,绩效也名列前茅,可惜因为学历原因,屡屡在内部晋升审核中败给其他人。

    即便如此,冯锋眼中的超哥,依然是公司里最拼的中层领导。做着比自己工作量多几倍的工作,扛着部门最重的绩效,操着高管才应该操的心。

    冯锋曾问超哥,“明知道因为学历,就是升不到高管职级了,何苦这么拼?”

    超哥干掉手中的酒,“不进,则退。我刚买了房,退不起了。”

    听完,冯锋也一饮而尽,热辣的酒灼烧着他的喉咙。他知道超哥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妻子没有工作,儿子在上中学,偶尔还要给双方父母的生活费。而当下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不久后,超哥突然被确诊肝癌晚期,不得不回家休养。

    冯锋打了三通电话给超哥,才敢相信超哥确诊的事实。

    超哥说,公司送去了慰问金,社保医保还有公司的商业医疗能报销部分医疗费用,叫冯锋不用担心。超哥唯一顾虑的是,万一自己走了, 200多万的房贷、车贷以及妻儿的生活费用,谁来承担?

    两个男人,在电话两端,陷入了沉默。

    挂了电话,冯锋给超哥妻子转了10万块钱。

    病痛没有折磨超哥太久。一年后,超哥离开了人世,留下30多岁的妻子和8岁的儿子,还有堆积如山的贷款。

    超哥走后的一个深夜,冯锋独自坐在办公桌前。抬头望着离他仅几米远的一间办公室。那是超哥生前的办公室。

    曾经,超哥总是会拉着冯锋在办公室,聊工作、聊行业、聊家人……

    如今,空余眼前黑漆漆的办公室,安静得只听得见电脑主机的“嘶嘶”声。冯锋感到害怕与恐惧。他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出了神。

    他拿起手机给前不久认识的保险规划师莱斯利发了一条信息,约她见面。

    冯锋告诉了莱斯利关于超哥的故事。他表示,自己和超哥的情况类似,不希望自己万一出了意外,家人的生活会受到影响。

    在莱斯利的建议下,冯锋为自己和家人配置了重大疾病保险,因为这份保险能为重症、中症和轻症提供一次性理赔,缓解经济压力;

    同时,他为自己和家人配置了住院报销保险,补充医保无法报销的部分,比如一些进口药和进口器械等,为使用更好的医疗条件做准备;

    另外,为了给女儿备好教育资金,冯锋为女儿配置了教育基金保险,未来女儿可以定时定额提款。

    签完保单的一刻,冯锋回想起超哥的那句“退不起”。

    冯锋想,有时候,退与不退,由不得自己说了算。但当被急流击退时,至少不至于露出干涸的石滩。

    40岁:被职场丢弃,该何去何从?

    2018年,女儿悦悦已经10岁了。冯锋和妻子开始为孩子上重点中学作打算,准备卖掉现在的房子换一套小平米的学区房,到时候可能得给父母单独再租一套房子。

    可一场意外打乱了节奏。

    冯锋70多岁的母亲因为晚上起夜,不小心摔伤了髋骨,需要手术安装骨钢板,并且以后也不能再独立行走了。

    适逢寒假,妻子所在的培训机构课时多,无法请假。冯锋只好让父亲在家照顾女儿悦悦,自己请了7天年假,在医院守护母亲。

    那些日子在医院跑上跑下,令他对北京医疗资源紧张、老人不配合治疗、家人矛盾,深有体会。

    上有老下有小的压力,他第一次这么真真切切的体会到。

    出院后,个性要强的老人家,一时间不能接受坐轮椅的现实,常常心情低落,喊着“还不如死了算了”,让家里的气氛也陷入低沉。

    冯锋告诉妻子,母亲需要人照顾,暂时不换学区房了。这意味着女儿可能不能去最理想的中学了。妻子罕见的和冯锋大吵了一架,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2018年的冬天对于冯锋来说漫长且痛苦。

    但是他没想到,这一切只是个开始,2019年的日子才更加凛冽。

    在海底捞的宴会桌边,十几位30多岁的中年男女,互相敬酒,大快朵颐,贴心的服务员在墙上贴上“欢送xxx 祝前程似锦”。

    春节回来没不久,这是冯锋参加的第8场离职欢送会了。

    从2018年年底开始,京东裁撤10%的高管,并持续进行人员优化;滴滴裁员2000人;美团点餐部门裁撤50%人手;网易严选裁员比例在30%-40%左右……市面上数得上的互联网企业相继发布裁员和人员优化计划。

    冯锋惊奇地发现,和自己同辈进来公司的十多位同事,除了晋升到高管级别的两三位翘楚,竟然全部消失了。

    消失的人里,有的离开公司加入2015年至2017年创业大潮,有的去了小公司做主管,有的和自己一样坚守在中层管理岗位,还有的还在技术岗位挣扎。

    有人将互联网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称为“理想与现实的分水岭”——他们一般拥有至少5年以上的工作经验,这个群体依然奋斗在一线的最高层级,能力很强,在行业中通过自己的能力做出过实实在在的成绩。

    他们对自己的定位——屈,能在大厂独挑大梁;伸,能拉投资自己创业。而事实是,在大公司里,他们往往升不上去,自己创业又以失败告终。

    因为,能力其实是基础,想晋升下一台阶,往往需要许多其他因素。

    环顾办公室,已被90后、95后包围。一年年校招不断输送的新鲜血液,新生代的创意与活力在抢夺他们的地位。仔细一算,冯锋自己都带过五六批优秀的下属。年轻人们寻求新鲜感和挑战,干不到两三年就跳槽。

    但像冯锋一样的80后们,轻易没有跳槽的勇气。上有老下有小,他们经不起工作上的一点风吹草动。

    然而,这场“互联网寒冬”的侵袭,却增加了变数。40岁的中层们,成为了最多被开刀的对象。专业比不上大牛,学历比不上海归,精力比不过年轻人,薪水高还不愿意加班,不找他们开刀,还能找谁?

    在一个寻常的早上,冯锋也等来了他的离职谈话。

    HR机械化地为冯锋解释离职福利:公司会按照“N+1”乘以去年平均月收入,给予一笔离职赔偿金;离职半年后,可以决定期权的行使;一年后还会有小额的离职赔偿金支付……拿完小百万的赔偿金,冯锋和这间共战了14年的公司,说了再见。

    2019年的第9场离职欢送会,是属于自己的。

    离职后,冯锋开始联系旧友,寻找新工作机会。一圈招聘信息看下来,35岁以下的年龄标准不符合,技术经验不符合,符合的又会存在工资水平不理想,加班要求太过分的缺点。

    冯锋鼓起勇气,去了其中两个面试,面试官是二十几岁的后辈。他们见到冯锋正装和公文包的架势,一时间也慌乱了阵脚。面试官除了问问薪水要求和对工作强度的接受度,其他也没多问。

    两次面试无疾而终,冯锋也没了信心。

    记得美团网创始人兼CEO王兴曾说:“2019年可能会是过去十年里最差的一年,但却是未来十年里最好的一年。”

    原本是针对互联网行业的一句语言,却因2020年初的一场新冠肺炎的疫情,得到了验证:最差的时候,现在才到来。

    在家赋闲几个月了,冯锋看着妻子一个人撑顶起家里的重担,心中充满愧疚。失眠成了常态,半夜到楼下散步成了他的“新习惯”。万籁俱寂的小区里,一声声的“叹气”,是这个40岁男人的无力挣扎。

    莱斯利在上周的文章里,曾经写过“三十岁的女人,后路在哪?”40岁的男人又何尝不是呢?他们等来的不是“不惑”的大彻大悟,而是“祸不单行”打来的迷茫与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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