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丝吃苹果有两个习惯。一是把苹果立在手中,竖着咬下去,直到见心儿了再咬旁边的果肉。二是像剥皮似的把苹果咬个遍,一层一层地吃下去直到见心儿。今天,罗丝用了另一种方式。
海上的波纹很是细小,跟罗丝削皮时出现的皱褶差不多。刀的锯齿嵌入果肉里,苹果立马吐出白色的泡沫,顺着刀尖儿流到刀把。那是一个青苹果,“好像青苹果寿命会很长一样,给人一种不会老的感觉”罗丝皱着眉头说。
我看着她未消肿的脸上浮现的表情,罗丝看起来比实际年龄仿佛老了十岁。就像苹果被翘起的皮一样,有些皱皱巴巴。苹果皮在罗丝手里越卷越长,还带着黄褐色的开始烂掉的果肉。罗丝脸上也有那样的斑点。
有几艘船滑破了海面,船身后翻起白色的涟漪,像在竞赛似的往不同方向驶去。还有几个花椰菜似的小岛。“如果去那里住会是什么样?”,周围太吵,行不通的。
那把刀像老牛犁地一样在苹果身上开垦出了一片梯田。弯弯曲曲,坑坑洼洼。罗丝抬起一杯水,眼睛落在杯子底,望着两片香蕉船似的柠檬片儿出了神。又神经似的望着自己的鼻尖一阵儿,才咕咚咕咚地喝起水来。跟任何时候一样都要发出一声叹息。罗丝喝水,非常有饥渴感。
“本来是青色的苹果哈,你看这皮在削掉的时候瞬间就皱了起来,跟人一样老去似的,再怎么说,我也得把它吃完了” ,咦。罗丝式的感叹词像雨滴突然坠在后脊骨一样,我猛地抬头,端详起她的表情。
早起皮肤有些干燥,下巴上几颗微红的痘印一上一下,这让罗丝看起来有几分俏皮。天儿不是很蓝,倒是有些晃眼。不如昨日那样多云,像狐狸尾巴似的一片一片的扑来,深浅不一,有种九重天一般的幻觉。
“今天塞牙的话我还得用昨儿个的小纸片儿剔牙,好使”。苹果在冰箱冻久了,总是差不多快坏了才拿出来吃掉。其他东西也是。
咔哧咔哧咬了几口,先把坑洼不平的地方修剪整齐,仔细看果肉层,好多气孔。嘴里跟掺了淀粉似的,好不清脆。罗丝望着窗外,胡乱地往嘴里塞着苹果,好像她根本不是在吃苹果,只是望着窗外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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