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装腔

一冲写装腔的起因是源于周围两个被骗女性的事。一个是年方二十的女大学生，在网上遇到一个英俊多金的富二代，当然这个身份是女大学生从网友朋友圈照片上的豪车和游艇得出来的。富二代云淡风轻的透漏自己常年在国外刚回中国，生活很不习惯随身只有外币没有人民币，在网上给女学生留言说自己的保时捷跑车被划了一下，去修车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没带现金，问女学生身上带没带一万元零钱先转一下。早已深信对方身份的女学生自然轻易被骗转款。第二个被骗女性是年过三十单身女博士，同样是网上相亲遇到了事业有成的钻石王老五。对方自称是某上市企业的高管，因想自身创业从公司挪用了五千万资金遭遇公司查账，身上只有四千九百八十万还剩二十万才能堵上窟窿，找网上女友借一下。被男友的创业豪情感染的女博士自然未多作分辨就轻易上当。一冲听到消息后扼腕叹息，两个骗子的朋友圈豪车和创业计划明显都是在装腔作势伪造身份，不知被害为何未能分辨，遂提笔作此文谈谈对装腔的认识。

装腔的本质是什么？知乎上曾给过这样一个定义。所谓装腔，就是人们在一定环境条件下，对自身拥有的资源进行高效的计划、组织、加工和控制，利用信息的不对称性和各种社交工具，试图营造一种高于当前真实生活水平或者思想深度的行为。这个定义说得过于装腔，一冲给个朴素简单的解释，装腔就是装扮表现出很牛的意思。为什么要装腔呢？因为人会有需要尊重和认同的需求，也就是你内心深处会有希望别人知道你很牛从而尊重和认同你的本能欲望。但是你那些能够体现出自身很牛的优点可能不会在短时间就被人发现，而你又不想以“自久见人心”或“酒香不怕巷深”的方式慢慢显现，那只能采取某种方式和行为发出信号，告诉周围的人你很牛，就这样装腔产生了。实际上这种发送信号的行为，在世界上各层面都存在。你要是只公孔雀，想要母孔雀知道你很牛，你会开屏传递信号；你要是实力企业想要顾客知道你很牛，你会热心于公益和巨额捐款传递信号；你要是某正恩想要世界知道你很牛你会放个原子弹传递信号。个体与他人竞争，不仅是在内在实力上竞争，也在通过向周围人发出自己很牛的信号来竞争。这些很牛的信号，可以让人们了解到竞争者的份量和价值。基于以上原因装腔无处不在，我们有必要对其做一些规律上的思考。

从装腔的操作手法上来说，装腔可以分为过于骄傲的正向装腔和过于谦虚的反向装腔。先说说正向装腔的原理，首先思考一个问题。即然装腔是向外界传递自己很牛的信号，那么如果你的实力的确很牛，而你又认为自己只是客观准确的向外传递你的实力，没有营造一种高于当前真实生活水平或者思想深度的行为，算装腔吗？我的答案是此种情况一般可归于正向装腔，理由如下。一是个人很难精确认识自身实力，自我认识衡量的实力往往高估，以此为标准发送的信号极易形成正向装腔。有句俗话叫“人贵有自知之明”，说明精确认识自身实力是件难事。从人类进化出来的自我保护的本能来讲，人内心深处倾向于高估自己的能力，能提高自己的自信和心理舒适感。心理学上有个概念叫虚假独特性效应，就是讲人在评价自己的能力、技能、知识时，通常高估自己的能力、技能、知识而低估其他人。二是即使你精确认识了自己，客观传递了信号，但是否装腔主要取决于其他人对你的行为和实力的判断。根据上面讲的虚假独特性效应，其他人会本能的低估你的实力，认为你是正向装腔。三是中国人是讲究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要是实力足够方法上一般倾向不战而屈人之兵。而你却主动向外传递很牛的信号，肯定会有人推断你实力不足而正向装腔。有的同学读到此处肯定不服，会说按你的逻辑无论说什么都是装腔了。实际上还真是如此，能够不落口实、清新脱俗的体现自己很牛的确是门复杂的手艺，绝大部分人在传递信号时都会落入装腔的窠臼。如果谁说他从不装腔，那他肯定是在正向装腔。虽然正向装腔者众多，一冲却认为其不完全是坏事，许多人通过传递自己很牛的信号对自己产生了心理暗示效应，获得积极的反馈，从而增强自信，真正的增强自身实力。所以有许多人正向装腔时绝不云淡风清，而是大张旗鼓。这其中的代表人物有拉里伯德。1986年全明星赛三分球大赛，伯德走向球场时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决定谁拿第二名了吗？”，还有他那句著名的“记住了，等下我就在这里绝杀你”。幸运的是他实现了他说的每句话，所以到现在还有许多球迷说，论装腔我只服拉里伯德。

    再谈谈反向装腔的原理。反向装腔不是向外传递自己很牛的信号，而是明明很牛却偏偏说自己一无是处。适当的谦虚是好事，而过于谦虚就往往形成了反向装腔。在日常生活中反向装腔也是非常常见，几乎每个人的学生时代都会遇到明明考试成绩很好，却成长吁短叹这回考砸了得不了满分的装腔学霸。还有身材曼妙凹凸有致的美女在胖妹面前哭述，完了完了又胖了一斤，在胖妹心中造成无数点伤害。反向装腔最有名的典故得数谢安的那句“小儿辈大破贼”了。东晋的谢安派侄子谢玄以八万晋兵在淝水抵挡前秦的八十万大军。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晋国必亡，没想到谢玄居然赢了。捷报传来时，谢安正在与客人下棋。他看完捷报，面不改色继续下棋。客人实在憋不住了问他何事，他才说：“没什么大事，小孩们刚刚把敌人打败了。”这个装腔算是千古流传，至今已被传为魏晋风骨了。但在一冲眼中，这实在是个典型的反向装腔。相比于正向装腔，反向装腔如果运用得当会更显云淡风清，令人感到高山仰止，但实际生活中大部人都运用失当，颇为败人品。因为反向装腔实际上是否定的了对方的价值观，把对方眼中认为很牛的事都评价得不值一提，一方面让对方因价值观被否认而感到难堪，另一方面拉大了自己与对方的距离感，会使对方对你的言行评价更为负面。从这个角度来讲，一冲建议同学们如果装腔欲望强列，也最好正向装腔，尽量少使用反向装腔的方法。

从以上讨论的操作手法可以看出，判断一个装腔者是正向还是反向操作的关键是看装腔者发送的实力信号与判断者对其实力的判断水平是否匹配，发送的实力信号高于实力被判断水平为正向装腔，而发送的实力信号低于实力被判断水平则为反向装腔。在这个判断过程中有个重要的参数就是“实力被判断水平”，这个参数决定着你的行为是否被看成装腔，是正向装腔还是反向装腔。比如在一个场合中如果一个年薪十万元的屌丝拎了个五万元的包，在参数认定中他被判断为一个无法承担五万元买个包这样消费水准的人，那么人们会逻辑上认为他的行为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此人在正向装腔。同样这个场合如果年入十亿元的王思聪拎了个五万元的包，人们会认为这很正常，王思聪完全有这个消费实力，没有装腔。而此时王思聪却拎了个五十块钱的包，远远低于其实力被判断水平，有人就会逻辑上认为王思聪是故意拿个便宜货来表现出自己对钱完全没概念，此人在反向装腔。至于整个过程中这个屌丝和王思聪到底心中是怎样想的，为什么拎这样的包，没有人关心。这就是中国人的价值判断。中国人自古以来在价值判断上就是讲究位置匹配的，可以参考一下我们传统的周易卦法。算命先生们在算卦时一卦有六爻各分阴阳，其中一、三、五爻位为奇数位，称为阳位，二、四、六爻位为偶数位，称为阴位。定凶吉时如果命爻是阳爻居阳位或阴爻居阴位，称得位，则名正言顺位置匹配，断事为吉兆评人不装腔；若命爻是阴爻居阳位或及阳爻居阴位，称阴阳不得位或失位，则位置不匹配，断事为凶兆评人必装腔。只要你发送的实力信号与判断者对你实力的判断水平不匹配，判断者就可以在逻辑上做出你在装腔的判断。由于装腔是需要“实力被判断水平”这个主观参数来界定的，不同人的眼里这个参数值是不一样的，一件事的不同阶段这个参数也是变化不停的，所以实际生活中判断一个人是否在装腔也是错综复杂的，不像上面讲的正向、反向那样泾渭分明。有的人披着正向装腔的皮，里面是反向装腔的瓤子；有的人披着反向装腔的皮，里面是正向装腔的瓤子；还有的人是正向、反向混合在一起，中间还夹杂着时装时不装，着实令人难以分辨。

举个例子，罗玉凤的情况大家都很熟悉。她在出道的时候自称“9岁起博览群书，20岁达到顶峰，智商前300年后300年无人能及，主要研读《知音》、《故事会》等人文社科类书籍”。乍一看这是个典型的正向装腔，这种长相和智商的姑娘征婚还必须要清华或北大阳光、帅气的经济学硕士，她的言论极端自大而且和自己的社会地位完全不匹配。但仔细一研究，在许多人眼里这个正向装腔的皮里面还是装着反向装腔的瓤子的。罗玉凤实际上是大专毕业生，还当过两年小学教师，她的自我认知完全没有问题。她只是假装自己在正向装腔，假装自己有认知缺陷，生产出娱乐性的噱头来换取舆论关注度和人气。在一些人眼中罗玉凤是聪明的、前瞻的，更是一个操纵舆论的高手。以这个角度来看罗玉凤对自己愚蠢形象的塑造更像一个反向装腔的瓤子，还有人被这个装腔所折服专门来找罗玉凤谈一些自媒体的合作。前两天罗玉凤的一篇鸡汤文打赏20万，随后又转手捐出的事情让人们对凤姐当年装腔行为的定性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下面再来看看装腔行为所作用的领域。对各种装腔行为的作用域进行归纳整理，基本上可以分为物质领域、能力领域、品质领域、精神领域四个层面的装腔，其物质属性按顺序递减而意识属性按顺序递增。物质领域的装腔顾名思义就是装腔者通过某种行为发送信号告诉周围的人他在物质范畴上高人一等。这里的物质是个哲学概念，不仅仅指人类生活中的生产生活资料、金钱，而是指所有独立存在于意识之外而又能为人的感觉所反映的客观存在。在物质领域装腔原本是需要物质上的投入的，无论用来发送信号的载体是挥金如土的消费、前呼后拥的排场，还是浓妆艳抹的自拍、三妻四妾的淫逸，都需装腔者在时间上、金钱上大量投入。但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出现了云装腔和VR装腔的新趋势，装腔者在物质上的投入大为减少，使这种装腔的门槛大为降低。云装腔是通过网络技术将装腔行为放在云端，使装腔的效果突破了时间和地域的限制；而VR装腔则是使用VR技术、PS技术虚拟各种装腔行为，用最少的投入以假乱真。两个人在朋友圈上发图交流，一个晒了刚刚在伦敦喂完的鸽子，另一个感叹今天手气不好在拉斯维加斯输了钱，然后在楼下老四季的鸡架窗口两个人意外碰面。这就是一个云装腔和VR装腔在物质领域的综合应用实例。虽然物质领域的装腔颇为普遍，但这个层面的装腔往往容易为人诟病。因为仅仅是在物质层面装腔而不在意识层面显示出相对应的境界与之匹配，人们往往会以德不配位的理由对装腔者进行负面评价，对所发送的实力信号做以负面解读。消费的豪车、豪宅、奢侈品会被认为外强中干的撑面子，魔鬼身材天使面容的自拍会被认为是爱慕虚荣的PS，领导出行的各种特殊安排会被认为摆官老爷的臭架子，使单纯的物质领域装腔达不到理想效果。

中国有句老话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可以理解为个人拥有能力要比占有物质更重要，即千金在手不如一技在身。既然单纯的物质领域装腔达不到理想效果，很多人便开始转向在能力领域的装腔。能力领域的装腔就是装腔者发送信号显示其拥有某种能力，而实际上其并未达到此种能力水平。比如有人想要装腔让别人感觉他的人脉很广，可以在话里话外透漏出某某领导、某某老板都是他朋友，经常混在一起。注意此时的称呼一定要用熟人间的称呼，可以浑然天成的体现出同领导和老板们的交情。举个例子一冲和人聊天时就可以说，上回我和Pony交流时很赞同他关于网络安全未来发展趋势的看法。实际上是马化腾在台上演讲，我只是台下几百个听众之一。哪来的交流，一次能力领域的正向装腔而已。再比如有人想要装腔让别人感觉他在某专业领域的能力很强，可以在话语中夹杂该领域中让人无法理解的专业术语来发送信号。你要是学数学的，在打麻将的时候可以说自己在研究复杂群体中多因素干扰及信息不对称状态下的囚徒困境博弈；你要是学经济的，在网上聊妹妹的时候可以说自己在研究大数据视角下六度空间理论在情感供给侧的改革与创新；你要是学医的，在冬天被冻的跟孙子似的时候可以说你的下丘脑将分泌更多的促甲状腺激素释放素，同时伴有肾上腺激素的分泌增加和骨骼肌的战栗及立毛肌的收缩来抵御寒冷。只要你说的术语没人理解，不管你是否具有这个专业能力，你此次装腔的效果就达到了。能力领域的装腔是如此的投入小见效快，所以大行其道。你要想体现自己学问大，买个假学历就行了，哪用自己学；要想发送自己长跑能力很强的信号，把手环绑在狗腿上来赚步数就行了，哪用自己跑。一冲认为其中比较清新脱俗的是马刺队在篮球能力水平方面的装腔。每逢转播NBA马刺大胜对手的比赛时，转播方都会给马刺场边休息的球员特写镜头。十几年来从邓肯到吉诺比利、莱昂纳德，全是生无可恋的脸沉似水，好像输球的是他们一样，好一个清新脱俗的能力领域反向装腔。当然能力领域中也有一些往往效果不好的装腔，首推秀恩爱。总有一些情侣喜欢向外发送双方水乳交融恩爱无比的信号。但众所周知相爱容易相处难，男女之间相处的能力再强也避免不了会发生争吵，频繁秀恩爱的行为很容易在逻辑上被人认为是正向装腔，掩盖双方的实际矛盾，导致发送信号的效果不好，甚至有“秀恩爱死的快”之说。所以一冲建议秀恩爱者谨慎行之。

人类有许多优秀的品质，忠孝、善良、勤奋、坚强、勇敢等等。除非是圣人一个人很难拥有全部优秀品质。善良的人可能不勤奋，勤奋的人也许不勇敢，还有自古忠孝难两全，但有些人会通过各种行为发送信号告诉周围的人他具有各种优秀的品质，这就是品质领域的装腔。比如有人想表现出很勤奋，整天在朋友圈晒自己晚上加班的照片，但实际上他是效率低下白天磨洋工，这是一种品质领域的装腔；有人想表现出很孝顺，母亲节那天早早在朋友圈发了感谢亲恩的内容，但实际上他妈压根没微信，这也是一种品质领域的装腔；还有的人想表现自己很坚毅隐忍，整天做出不屈不挠状，二十多岁就一脸饱经沧桑，满口百年孤独，这也是一种品质领域的装腔。品质领域的装腔与能力领域的装腔的主要不同之处在于，能力领域的装腔者心中很清楚自己是在装腔，自己的能力水平同自己所发送的信号是不匹配的。而品质领域的装腔者大部分都不清楚自己是在装腔，他们往往觉得发出了这些信号就说明自己的确具备这些优良的品质。吃了一点苦就觉得鞠躬尽瘁，受了一点委屈就认为百折不挠，为爱人付出一点心思就表示自己爱的感天动地，可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就是自己感动自己。一个品质领域的装腔者经常被自己所发送的信号感动得一塌糊涂，认为自己真是如此善良、勤奋、坚强、勇敢等等，但内在品质实际上是从人的长期言行中的自然而然的表现出来，任何刻意发送信号展现个人品质的行为都会被人觉得你在装腔。哪怕你自以为是的感动了自己，但旁观人很难感动。

能力和品质都属意识层面的领域，这个层面最终极的装腔就是精神领域的装腔。中国人最讲精神境界，万事都需德能配位。一个人再有能力再有品质而精神境界不够德不配位，就会反害其身。所以很多人干脆就跨过了能力领域和品质领域，直接在精神境界领域实施装腔。具体操作方法就是向外发送信号显示自己在精神境界领域高人一等，而境界的胜出就像三体中的降维攻击一样秒杀对方在所有领域的成果。你有钱，但你的精神境界低，没我活的简单幸福；你有能力，但你的精神境界低，没我活的安然喜乐；你品质优秀，但你的精神境界低，没我活的明白洒脱。发送信号时一般儒家的就谈谈阳明心法，道家的讲讲南华经道德经，佛家的说说金刚经六组坛经之类的，当然也有一些谈康德、黑格尔、维特根斯坦的，都可以显示在精神境界上高人一筹。还有一些人因为这些典籍聱牙诘屈，就利用一些载体来发送自己精神境界高深的信号，这其中就有当下十分流行的装腔信号载体：旅行、音乐、跑步。先说旅行，这事曾一度十分流行，随便找个人问问他的梦想就是环游世界，但后来说来说去的就变了味。工作累了的，就要去辞职环游世界；学习倦了的，就要去西藏净化心灵；爱人跑了的，就要去丽江找到真爱。总之遇到点困难就拿旅行说事。有意思的是为了显示自己通过旅行提升了精神境界，旅行者总会表示自己在旅行中遇到了让自己心灵震撼的事物。这些事物一般就是雪山草地、大漠长河、朗月繁星之类的，或者是孩子的眼眸，少女的微笑，老人的皱纹，奇妙的邂逅，死亡的插肩而过等等。遇到之后旅行者都如醍醐灌顶般精神境界立即提升，如同六祖慧能那样一夕顿悟，在境界上秒杀神秀。但同样的戏码上演多了观众们也就都看腻了，再遇到有人唠这些的，旁边总会有人小声嘀咕，“这是装腔吧”。再说说音乐。这些年来一打开电视总能看到有一个孩子含着泪对导师说，“这是我的音乐梦想，我一定会坚持走下去”。这句话没毛病，人各有梦想，即便这个孩子没这么爱音乐但当时那个情景他肯定会忍不住这么表达的，顶多就算一个感动自己的品质领域装腔而已。一冲难以理解的是总有一些人在表达完坚持后习惯性的开始莫名其妙的矫情，抱怨全世界都对他不理解，传递出不懂欣赏自己音乐的人境界太低的信号，这就是精神境界领域的装腔了。音乐梦想从来不比别的梦想更高尚，旁人没有懂你的义务。再者大部分人的音乐境界的确没到很牛的程度。以民谣为例，有人总结过九成民谣翻过来倒过去就一个主题，“姑娘我想睡你可我没钱，所以我很忧伤”。就这境界建议就不要在精神领域再装腔了。最后再说说跑步。跑步这事是近几年才开始流行的，但总有人都喜欢从精神境界、灵修秘法这个角度阐释跑步。有的说跑步能孤独的思考带来心灵上的宁静，还有的说跑步能锤炼自己的精神和灵魂，有人干脆就说跑步就是自己的信仰和宗教。这些神秘功效自己在心中怎么想都没人管，但总挂在嘴上就很容易被认为是在精神领域上装腔了。

下面一冲再简单介绍下常用装腔技巧。首先装腔贵曲不贵直。由于装腔是向外发送自身高人一等的信号，所以赤裸裸的直接表达极易导致被装腔者的不满。常用的技巧是有话不明说，从结构上绕个弯来表达，让观者从中自己品味，从而实现不动声色的装腔。想要表达自己有钱，千万别直接说自己又买了多少豪车、豪宅，而是要不经意的把车钥匙扔在桌上；想要表达自己勤奋，千万别直接说昨天又熬夜加班或读书了，而是在朋友圈不经意的发张照片“早上四点的路灯”；想要表达自己精神境界高，千万别直接说教频频感慨，而是学那摩诃迦叶拈花一笑。总之，文似看山不喜平，装腔贵曲不贵直。再者装腔应虚实并重、阴阳交泰。装腔时只讲物质不讲意识，容易被指德不配位，而只讲意识不讲物质，又容易被说空中楼阁，所以好的装腔往往是一两句话就同时反映出其在多个领域的卓尔不群。举个例子，一冲在网上曾看到这样一句话：“这个牌子化妆品真心好用，可惜香港已经没有了，我就随口提了一句，婆婆大人去LA开会时百忙之中帮我带了一套，好感动”。短短一句话就可以发送以下领域的装腔信号：家庭经济条件优越而且婆婆身份高档神秘，物质领域；婆婆用心取悦你说明家中地位颇高而且夫妻恩爱，能力领域；心中常怀感恩之心，品质领域。

最后想说一冲只是感觉装腔这件事的确在生活中与每个人息息相关，抱着“要把金针度与人”的想法同诸君共同学习、共同思考一下而已，生活之中一冲本人绝不装腔。不过此文一出想必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我见诸君多装腔，料诸君见我应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