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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和黄皮子的第二次约会

第八章  我和黄皮子的第二次约会

作者: 三个七 | 来源:发表于2020-07-16 03:29 被阅读0次

    时光荏苒向来就只是成年人的感慨,少年不知愁滋味,我就是这么不知愁的长到了15岁。

    那年暑假的一天早上,我正逗弄着昨天晚上捉来的几只“蛐蛐”。就听见楼道里伴随着着“咚咚”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嘶哑的歌声:“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

    这首歌是那一年最流行的歌曲了,我也会唱,于是我也学者那人哑着嗓子跟着唱了起来:“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哈哈,有默契!”伴随着说话声,一个人的大脑袋从门口探了进来。“进来吧,家里没人。”

    来人是我的初中同学张凯,是个胖子,脑袋特别大,开始同学们叫他“胖凯”后来喊着喊着就变成了“胖大海。”

    “胖大海”人很乐观性格也豁达,从小就喜欢唱歌,别说,唱得还真好,就说刚才它唱的那首《一无所有》吧,还真有股摇滚味儿。这首歌我几乎就是听他整日整夜的唱着学会的,后来在他三十岁出头的时候自己写了一首歌叫什么《朋友的酒》几乎火遍全国,正儿八经的成了个著名音乐人。

    “胖大海”和我有一个相同的爱好,就是喜欢小动物,他凑到我身边蹲下,看了看我捉的那几只蛐蛐说:“咳!你捉的都是“伏地儿,”没意思,个儿太小,也不爱咬架,赶明儿我带你去北宁公园后边,那有个地儿,全是大青头。”

    我也知道我捉的那几只不行,就兴奋的对他说:“好呀,咱们现在就去。”

    “那得晚上去,现在不行。现在我先带你去个好玩的地儿。”

    “好呀,去哪?”“到了你就知道了。”“胖大海”说完我俩说说笑笑的下了楼。

    我发现今天“胖大海”格外兴奋,一路上给我讲着现在流行的歌曲都是谁唱的,歌手多大啦,干啥的。别说,我感觉他懂得还真多,讲的我也爱听。

    我俩沿着海河一路聊着就走到了解放桥附近,一拐弯,走进了解放北路,路的两边种的全是高大的法国梧桐,绿荫遮盖着路面,各式各样的西方建筑默默的矗立着,庄严而又有些阴森。

    “胖大海”带我走到走到其中一座建筑前,兴奋的对我说:“到了!”

    “这是啥地儿啊?”

    “青年宫,”“胖大海”说完就要带着我进去。

    我从小就对这些洋楼有一种恐惧感,小时候总听大人们说起在一百多年前,住在这种洋楼里的外国人就爱偷中国小孩,然后往身体里灌水银,再做成蜡像卖到外国展览。

    天津的小孩都知道这个传说,所以很少来这种有洋建筑的地方玩儿。

    我有些忐忑的对“胖大海”说:“这种地儿有啥玩的,再说,人家让进吗?”

    “胖大海”呵呵一笑:“咱是来学习的,为啥不让进啊?”

    我一听“胖大海”说是“学习”来的,顿时有点蒙,没等我反应过来,“胖大海”已然拉着我走进了青年宫的大门。

    走进一楼大厅,我就被眼前新奇的欧式风格吸引住了,地面上彩色的拼接瓷砖光亮腻滑,墙面下边是棕黑色的高大护墙板,上面雕刻着均衡纤细的花纹,不过,磨损的挺厉害,墙面上半部依稀可见一些欧洲绘画的痕迹,不过上面贴了不少宣传画和照片,半圆形的大厅顶部悬吊着一座巨大的玻璃吊灯看得我有些眩晕。

    我正愣愣的看着这陌生而新奇的一切,“胖大海”一拽我说:“走啊!看啥呢?”

    我左顾右盼的随着他走到了楼梯旁的一扇门前,“胖大海”推看门,只见一排向下的楼梯映入眼帘,原来,这里还有地下室,我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楼梯间灯光还算明亮,一丝丝的凉风伴随着一阵钢琴声从下方拂来。

    我俩顺着楼梯来到了地下室,“嚯!”我惊讶的叫了一声,只见这里和楼上的房屋格局几乎一样,就是矮小了一些。

    顺着钢琴声,“胖大海”带我走到一间屋子门口,轻轻推开房门,只见一个有些谢顶的中年人正在弹着钢琴,应该是个老师,周围坐着十来个男女学生,老师一边弹着钢琴一边给旁边站着的一个瘦瘦的男生说着什么。

    那个男生一边点着头,嘴里一边“咪咪咪,妈妈妈”的唱着。

    随着琴声的音调逐渐提高,那个男生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忽然发出“呃”的一声怪叫,引得周围其他学生一阵讥笑。

    那个老师抬起手,用食指搔了搔光滑明亮的头顶,默然的对那个男生说:“好了,你先坐回去吧,平时要多做做发声训练。”

    说罢抬起了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俩,微笑着说:“是张凯同学吧,快进来吧!”

    同学们也好奇的看向走进来的我俩,那个瘦瘦的男生本来背对着我们,此刻也扭过头来,我俩四目相对,原来竟是“非物点心”。

    我没忍住“扑哧”笑出生来,心里想到,看来“废物”到哪里都是“点心”啊!

    “第一天来上课就迟到啊!”谢顶老师微笑着对张凯说。

    “胖大海”一见到这位老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嘻嘻哈哈的表情荡然无存,紧张又有些局促的对那位老师说:“对不起,牛老师,我的同学也喜欢唱歌,能不能也让他来学啊?”

    我惊讶的看着“胖大海”,心里想到“你今天是来坑我的吗?谁说我要来学唱歌啦!”

    我红着脸忙对着一脸疑问的谢顶老师说:“老师,我是陪着张凯来的,我不喜欢唱歌。”

    说罢我扭头就想离开教室,这时就听见“废物点心”在我身后用他那尖锐刺耳的声音说:“牛老师!他五音不全,唱不了歌,”说完还“呵呵”的笑了两声,他这两声笑差点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声音就跟电影《茶馆》里那个老太监似的。

    “你俩认识”谢顶老师疑惑的看着我说。

    “废物点心”这是要借机羞臊我呀,我气不打一处来。

    连忙对谢顶老师说:“对,我俩是邻居,”他妈妈天天给他晒褥子。

    说完,丢下一屋子惊诧疑惑的目光,开门走出了教室,我都走出了五、六步了,就听见“胖大海”哈哈的笑声,紧接着全教室的学生都跟着笑了起来。

    我心里这个舒服啊,自从几年前因为“小家伙”的事,我俩一直就没说过话,在楼道里见了面,他就跟见了仇人似的,我也懒得搭理他。没想到还真是冤家路窄,在这又碰见了他。

    不过今天我在那么多学生和老师面前揭了他的老底儿,估计他在这个声乐班里再也抬不起头了,谁让他先挑的头呢!赖不得我。

    我漫无目的的在地下室楼道里溜达着,这才发现,原来这里的房间都是教室,舞蹈啊,器乐啥的。

    我走到楼道的最后一间教室前,发现这间教室特别安静,教室的门虚掩着,门上的小窗户也被一张黑纸遮住,显得有些神秘。

    我好奇的刚要从门缝往里瞧瞧,“呼”的门突然打开了,我没准备,和里面走出的人撞了个满怀。

    而且腮帮子上好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我“哎呦”一声连忙用手去划拉。

    那个人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说着“对不起”同时赶紧把手里的香烟丢在地上。

    看着丢在地上的烟头,我明白了怎么回事。 我有些气恼的抬起头看着那人,只见一个温婉帅气的中年男人正惊慌又关切的看着我说:“对不起啊,小同学,我没想到门口有人,烟头烫着你了吧。”

    不知咋的,我看着这个帅气的中年人心里就有一种亲切感,心中的怒气一下没了,我摸着被烟头烫到的地方,连忙说:“没事,也怪我,光想着看看这间教室里是学啥的,也没注意。

    中年人连忙把我拉进教室说:“快进来,我帮你看看烫的重不重。”

    走进教室我才发现,原来就他一个人,  这间教室很大,至少比那间声乐教室要大一倍。

    教室四周摆放着很多石膏像和一些瓶瓶罐罐,其中有两个比成年人还高的石膏像,令我想起寺庙中的“四大天王”雕像,映衬的教室有一种令人肃穆的神秘感觉。

    屋子中间放着一个画架子,上面摆放着一副油画,我好奇的走到画前,那是一幅静物画,一束鲜艳的向日葵插在一个破旧的陶罐里,厚重而又灵动的笔触似乎让那束向日葵的花瓣随风曳动着。

    我好奇的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别摸!颜料没干呢。”那个帅气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边说边走了过来。

    他用手指在小瓶子里挑了一点白色的药膏,轻轻的涂抹在被烫伤的地方。

    其实,被烫的地方已经不怎么疼了,那药膏一涂抹上去,一丝丝凉意渗入皮肤,我正好奇着要问他涂得什么东西,他却先开口了。

    “你喜不喜欢画画啊?”“喜欢!我喜欢画动物,您是教画画的老师吗?”帅气的中年人“嗯”了一声然后说:“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了,”我指着那副油画又问他:“这幅向日葵是您画的吗?”

    “是的,是我临摹的荷兰画家梵高的作品,他是用灵魂来画画的,而我只能临摹个皮毛而已。 ”

    我似懂非懂的听着他的话,心里想到“这还是皮毛啊?我感觉这向日葵就跟画活了一样啊。”

    中年人见我看的出神,就笑着递给我一张纸和一只绘图铅笔说:“你不是喜欢画动物吗,可不可以给我画一张啊?”

    我毫无准备的被他这么一问,脸一下就红了,其实我所谓的喜欢画“动物”,就只是会画黄鼠狼。

    原来啊,我自从前几年经历了和“小家伙”那一晚,一直没忘记这件事,后来也再没见过“小家伙”和它的妈妈。

    但是我搜集了不少黄鼠狼的资料和图片,没事的时候我就按照图片画,这几年我可是画了不少黄鼠狼。

    我红着脸对中年人说:“画什么都可以吗?”

    中年人肯定的“嗯”了一声。我心里想着“那就行啦!我就画黄鼠狼吧。”画这个我还是有信心的,这几年我估计画了也有百十来张了,不用看着图片我也能背着画出来。

    此时,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和黄皮子的第二次约会也就由这一刻开始了……

    中年人见我开始画上了,他自己也开始继续画着那副即将完成的“向日葵”。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画完了一幅“母子图”,正在自我欣赏着。

    “你这是画的黄……黄鼠狼?”不知何时中年人走到了我身后,惊讶的对我说。

    毫无准备的我被他吓了一跳,铅笔也抖落到了地上。

      我红着脸答忐忑的回答道:“是的,其实我就会画黄鼠狼。”

    “画的很生动啊,看来你没少练呀,为什么喜欢画这个呢?”

    我把几年前的那一场经历简单的讲给他听,中年人蹙着眉头饶有兴趣的听完我的故事。

    “果然是万物皆有灵啊!”中年人似有思索的自己叨念着。忽然他问我:“你愿不愿意和我学画画? ”

    “愿意”我冲口答道。

    就这么着,我稀里糊涂的开始系统的学习起了绘画,而将来也成为了我的职业。

    后来我才知道,这位帅气的中年人姓“那”是满族人,美术学院毕业的,刚从东北的一个学校调到天津的,而我竟然成为了他调到这里的第一名学生……

    转眼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在那老师的辛勤教导下我的绘画水平突飞猛进。而且慕名来学习的同学也增加到了三十几名。

    这一天,那老师给同学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停办了数年的美术学院附中又要重新开始招生了,坏消息是这次重新招生,只招收十五名学生,而且过了寒假就要开始考试了。

    同学们正在兴奋地议论着,就听那老师又接着说:“我希望现在正在上初三的同学都要珍惜这个机会,而且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我准备成立一个集训班,为期三十天,吃住都可以在这里,为了实现艺术梦想,咱们奋斗一次吧,让艺术在我们的空气中飞扬!”

    听着那老师慷慨激昂的一番动员,我和另外六名初三的同学当即报了名,开始了我们的艺考之旅。

    很快,寒假就到了,那老师帮我们在教室的一边架起几张行军床,好在我们的教室很大,几张床只占用了不到五分之一的面积,又在门口架起一张小桌子,便于我们吃饭,我们几名考生吃住在一起,不分昼夜的在这间教室里开始为了艺术梦想奋斗起来。

    春节是我们华夏民族一年中最为重要的节日,同时也承载着我们华夏百姓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寄予。

    而我们的集训课也不能不因为这个缘故被迫终止几天。

    自从和那老师学习绘画以后,我发现艺术真的很有意思,那老师追求艺术和严谨的教学态度也深深的影响了我,我也下定决心,要用考上附中来回报那老师。

    因为我们的集训班要过了初五才要开学,所以初一早上,我给那老师来拜年,就提出今天我就想去画室先自己练习,那老师吃惊的看着我,转而欣慰的答应了我的请求,联系了青年宫的值班老师和门卫,就把钥匙给了我,临走又给我拿了不少过年才能吃到的好吃的。

    回到了位于地下一层的教室,这里的宁静和外面新年的喧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接下来的三天里,我日以继夜的陶醉在绘画艺术海洋里,不分昼夜的画着。

    困了就在画室的行军床上睡一会,父母很支持我,每天来给我送饭。

    初四的早上,“胖大海”忽然来了。他去家里找我玩,听说了我这几天都住在在画室,就自告奋勇把父母给我准备好的饭一并带过来了。

    见他来了,我挺高兴,给他看了我这几天的习作,他一个劲的夸我有才华,有艺术细胞啥的,我俩聊了一会,他好奇的走到静物台前。

    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他千万别动静物,他已经就拿起一根香蕉,然后惊讶的对我说:“我靠,你可真是个天才!”

    “咋啦!”我好奇的走了过来。

    只见“胖大海”手里捏着瘪瘪的香蕉瞪着“张飞”般的环眼看着我。

    我一看就急了:“你怎么把香蕉捏瘪了,一会我还要画呢?”

    “我捏瘪的?你自己瞧瞧!”

    我接过来一看,也傻了,只见香蕉表面没啥变化,可是里面全空了。

    静物台上摆的香蕉和苹果是初一的时候那老师给我的,难道几天时间就干了?不对呀,香蕉又不是橘子,只会烂掉,怎么会表面没事里面干掉呢?

    我正寻思着,只见“胖大海”又拿起一根香蕉哈哈大笑着说:“我就说你是个天才吧,这主意也就你能想出来,你把香蕉挤出来吃掉,再把皮儿吹鼓了,还不耽误画画,太有创意了,哈哈哈……”

    “胖大海”又拿起一只苹果,嘴里匝匝的道:“这个更绝了,苹果吃一半,后面用个小棍儿支起来,别说,从前面看起来,还真看不出来,嘿!你咋琢磨的。”

    我真是有口难辩了,我有点懵!

    “胖大海”东瞅瞅,西摸摸了一会,怕影响我画画就走了。

    我一边调换着静物,一边寻思着是谁捣的鬼。

    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现在青年宫就我和一个门卫大爷,我和哪位大爷挺熟的,感觉这种恶作剧不应该是他干的,在者,我除了去厕所,一直在这屋里,也没看见有人来啊?真是奇了怪了。

    我一心想着练画儿,也没深想,幸好,今天父母又给我带来了几个苹果,我调换了水果看见父母还给我带来了几只煮鸡蛋,没舍得吃,也摆了上去,就有开始画起来了。

    地下室没有窗户,所以我也没有时间概念,感觉有点累了,看看表,已经是半夜两点了,我这一口气足足画了十几个小时,感觉有点饿了,摸了摸父母给我带的饭,已经冰凉了。

    门卫室有炉子,本来我是可以去热一下的,可是已经是半夜了,我也不好去打扰大爷,于是我就打开了两包方便面,暖壶里的开水还很热,我在门口的小桌上泡上了面,就躺在行军床上一边歇着一边等着。

    一阵困意袭来,我打算先打个盹儿,教室的灯很亮,而且只用一个开关控制,我躺在床上觉得有些刺眼,于是就拿来一张报纸盖在脸上。

    我刚有些睡意,就听见教室的门口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正迷糊着也没在意。

    紧接着,就听见教室的门似乎被打开了,我下意识的一下坐了起来,“是张大爷吗?”

    每天门卫张大爷都会在晚上巡视一圈,来我们这聊上两句,最后提醒我睡觉时别忘了关灯。

    今天晚上我倒是没见张大爷来巡视,可这时候已经是半夜啦,会是张大爷吗?我疑惑的又问了两声,见没人回答,我打开半掩的教室门看了一下外边,只见楼道里漆黑一片,哪有人呐。

    我冲着漆黑的楼道轻轻的喊了声:“张大爷,”空旷的楼道里只传来了我的回生,根本没有人,我又听了一会儿,鸦雀无声。

    我一边关上教室门,一边想着,估计是我睡迷糊了,听差了。

    看看方便面泡好了,于是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忽然“啪嗒”一声从我身后传来,我循声的回头一看,似乎有一道黑影在静物台下一闪,我连忙放下碗筷跑过去查看。

    只见我摆放在静物台上的鸡蛋掉下来了一只,我捡起摔碎的鸡蛋,有往静物台下看了看,啥也没有。

    心里想着,估计是我没放稳吧,我又试了试另外两只鸡蛋,还行,挺稳当,又看了看手里这只摔碎的鸡蛋,当静物是不行啦,干脆就着方便面一起吃了吧。

    静物台离饭桌大概有十几步远,我还没走回去,就听见又是“啪嗒”一声,我回头一看,这可奇了怪了。

    只见又一只鸡蛋掉在了地上,我明明刚才试过,鸡蛋放的很稳啊。

    我心里寻思着,会不会是最近我们几个考学的同学在这里又吃又睡,把老鼠招来了吧。

    联想到之前的香蕉和苹果,心中断定了是老鼠搞的鬼,于是我继续走到小桌前坐下吃面。

    一边吃着面,我一边慢慢侧过身子,悄悄侧目观察者静物台这边的动静。

    结果,我都吃完了也没有任何发现,再看那只鸡蛋,还是稳稳的待在静物台上纹丝不动。

    还够狡猾的,干脆随它去吧,反正就是发现了老鼠我也逮不着它。

    吃饱了,食困,这句老话讲的一点不差,也许是我刚才那一阵我画的时间太久了,现在一阵阵困意袭来。

    我决定先睡上半个小时再起来画画。拿起从家里带来的闹钟,定好了时间,放在床头,躺了下来,拿起刚才那张报纸盖在脸上,悠悠睡去。

    睡梦中,一阵铃声似乎在很远的地方响起,声音悠扬而又飘动,我慢慢从梦中醒来,想关掉闹钟。

    可是我感觉四肢无力,一阵阵寒意掠过全身。一种熟悉的感觉把我带到了几年前见到“小家伙“妈妈时的情景。

    瞬间!我睡意全无,头脑一下子清醒起来。

    忽然想到被掏空的香蕉和吃了一半又被小棍儿支起的苹果,这明显不是老鼠能干的出来的,难道这里也有黄鼠狼?

    我暗自活动了一下全身,除了感觉有些无力以外,基本活动自如。

      于是我慢慢的把脸上的报纸轻轻往下拽了拽,露出眼睛,四下一望。

    令我震惊而又熟悉的一幕又出现了,只见静物台上,果然站着一只黄鼠狼。我们睡觉的地方离静物台有十五、六米远,可是静物台上方刚好有一组吊灯。

    为了画画需要,那老师特意把这组灯又加了两只荧光灯管,所以,教室里最亮的地方就是静物台这里了。

    虽然静物台离我不近,但是我依然能够看的非常清楚。

    以我这几年对黄鼠狼的研究,我一下子就看出这是一只成年的公黄鼠狼。

    此刻,它也正愣愣看着我,只见它用后腿站立着,一只前爪垂在身旁,另一只前爪似乎抓着一支小细棍儿,好像是一支铅笔。

    我俩就这么愣愣的对望了一会,我慢慢的做了起来,感觉浑身似乎是灌了铅般的沉重,可是头脑却异常的清醒空灵。

    经过了几年前的那场经历,我此刻并不那么紧张害怕,我只是想搞清楚它到底要干什么……

    我并未站起,而是仔细的打量起它。

    只见这只黄鼠狼长得可真是够大够肥,至少比“小家伙“的妈妈长出两个拳头,浑身橘黄色的毛发又密又长,光亮无比

    可是头上的毛发有些发白,而且胡须很长也是发白,从这两点我判断这是一只老年黄鼠狼。

    我轻轻的用嘴学了一声猫叫,只见黄鼠狼的耳朵扭动了几下,胡须颤了颤,嘴里竟发出“嗝嗝”的叫声,似乎是在笑!

    寂静的教室里,他这叫声诡异至极,我浑身一阵寒意袭来,心里终于有些害怕了。

    我马上又大声的学起猫叫来,这一下,好像惹得它生气了,只见它弯下肥胖的身子,伸出垂在身旁的爪子,把那只鸡蛋扒拉到地上,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胡须也跟着颤抖起来。

    它似乎是发怒了。

    我见这一招对它根本没用,连忙闭嘴,生怕再惹怒它。

    见我闭了嘴,黄鼠狼的表情也慢慢平淡下来。

    只见它慢慢转过身,背对着我,然后又回头又看了我一眼,嘴里发出“咳咳”两声,然后慢慢抬起拿着铅笔的爪子,在空中划拉起来。

    我完全被它的行为惊呆了,本来清醒的脑子一下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冰冷混沌……

    只见它的爪子抓着铅笔在空中划拉一阵就回头看看我,而且嘴里还不时发出“咳咳”的叫声。

    我就这么吃惊的看着它,忽然,黄鼠狼一转身,冲我撅起胡须,竟然对我点了点头,我下意识的也跟着点了一下头。

    这一下黄鼠狼似乎是很高兴的样子,又转过身,抓着铅笔在空中划拉起来,而且还把另一只爪子背在了身后。

    这一幕我似乎非常熟悉,忽然!我的脑子灵光一转!

    这只黄鼠狼是在模仿“那老师”在讲课!

    那老师在讲课的时候有两个习惯,因为那老师有吸烟的习惯,所以总是轻轻的咳嗽,讲课的时候尤为明显。还有就是在讲的高兴的时候,喜欢背起手来。

    现在黄鼠狼的行为不就是在模仿那老师讲课吗?而且模仿的非常形象。

    难道这只黄鼠狼真的成精了?竟然会模仿人?我心里想着,慢慢站了起来,向着我的画架走去。

    黄鼠狼回头疑惑的看着我,停下了动作,我走到画架前,慢慢坐下,轻轻的说到:“好吧,既然“黄”喜欢讲课,那我就看看你的教学水平如何?”说完我轻轻的笑出了声。

    此刻,我的身体和脑子完全恢复了正常,有一只黄鼠狼陪着我画画,我倒是不寂寞了。

    我拿起画板和画笔开始对者静物台上的黄鼠狼画了起来,我画了这么多黄鼠狼,都是按照图片画的,今天对着一只活的写生可是第一次啊!

    黄鼠狼看见开始我画画,更加兴奋了,又开始模仿起那老师讲课了,别说,他模仿的还真像。

    画着画着,我忽然感觉思路通逐渐清晰起来,灵感似泉涌般将我一直不理解的几个绘画原理冲透。

    我兴奋的站了起来,把画板翻转过来拿给黄鼠狼看,黄鼠狼也转过身子,放下那支铅笔,脸上似乎是带着一种微笑。

    看着它,我的脑子似乎又开始迷惘眩晕起来,似乎黄鼠狼此刻就像是一位慈祥的老人。

    我本来是想对它说:“你看看我画的行吗?”可是我的下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托住似的,张不开嘴了。

    我心里正在着急,忽然一阵“叮铃铃”的闹钟声传来,在这个寂静又怪异的夜晚格外刺耳,我吓得一哆嗦,画板也掉在了地上。

    我连忙跑过去止住了铃声,一边自言自语的说到:“刚才不是响过了吗?”刚说完我马上意识到我能够说话了。

    我连忙回头向黄鼠狼看去,突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 还睡呀?快起来!那老师都来啦!上课啦……”一阵说话声似乎是由远到近的传进我的耳朵。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见那老师正关切的看着我,几个集训班的同学围在我身边嬉笑着。

    半天我都没缓过劲儿来,脑子里混乱一片,心里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分不清是一场梦还是真实的发生过?

    我摇摇晃晃的走到我的画架前,连忙捡起地上的画板一看,我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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