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

#  李涛

       

疫情防控解禁之后，我参加了一场同学聚会，因为不经常参加类似活动，显得有些拘谨。安排座位不能出错，组织者按照官职高低、年龄大小依次排好，像我这种绿叶只能坐在靠近包间门的位置，参加同学聚会的主要任务是烘托气氛。

宴会开始前，坐在正位领导的开场白非常精彩，简短几句话，高度概括了他的职位、社会关系和办事能力。我们这些吃瓜群众心里盘算着将来怎样和他扯上关系，和某某领导认识也是自我吹嘘的噱头，这在现代社会叫做人脉。

宴会开始不久，领导的专职司机进包间俯身低头对领导轻声几句，领导抬头对大家说：“抱歉弟兄们，单位还有重要事情需要我回去拍板，大家慢慢喝、慢慢聊。”又放大声音对专职司机说：“告诉老板这一桌记到我的账上，再给这一桌添几道硬菜、两瓶好酒。”我突然回想起去年春节同学聚会时也是这个场景，再者，深更半夜回单位会有什么重要事情，只是不屑和我们一起吃饭罢了。

领导离开后，我们这帮同学进入到胡吃海喝、胡言乱语阶段。二两白酒下肚，开始各种炫耀。有人从兜里掏出中华烟、雅阁车钥匙放在桌上，有人显摆有几套房产，还有人吹嘘自己的儿女多么优秀，更有甚者，说什么将要举家移民美国。我想，这家伙一屁股外债去美国干什么，又转念一想，让他去祸害美帝国主义吧，也算为祖国做点贡献。

酒足饭饱之后，下一阶段，歌厅K歌。歌厅包间灯光昏暗，茶几上摆满啤酒，沙发上东倒西歪坐满了我儿时的伙伴。刺耳的音乐和干嚎声混合在一起，我的头快要炸了！我双手捂紧耳朵，低头看着玻璃茶几上面自己的倒影，也许是灯光的缘故，也许玻璃有些变形，折射出丑陋的自己。我瞬间很想呕吐，冲出了歌厅。

外面凉风习习，深吸一口气，仿佛又回到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