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秋收

      今天秋分，昼夜等长。有点小冷，又到了秋收的季节。

      记忆中秋分是跟八月十五的中秋节时日相近的，所以一想到秋收，庄稼成熟，割苞米收苞米的时候一定离不开月饼的。

      秋天露水凉了，清晨就去地里忙碌。空气中有一丝冰冷的清甜，手指在冰冷的露水里撕苞米窝，冻到僵硬，旧裤子的膝盖是最先被露水打湿的，因为这个时候需要借住膝盖的力量掰苞米棒。湿漉漉的凉意贯穿了一整个早晨。

    中途休息的时候，必是又累又饿，必是有月饼充饥。硬塑料袋里装着四个月饼，永远都是硌牙的五仁馅，里面夹杂着红绿交错的干萝卜丝，那是我最难以忍受的味道，但饿了的时候，也分外觉得里面的芝麻粒是香的。

    半上午的时候，常会有卖南果梨的时风三轮车扯着大喇叭喊，好像知道地里干活的农人一定会买一样，见到人多的地方就故意把车速放得极慢。这个时候是南果梨成熟的季节，价格很低，也最是解渴，差不多每家都会派个代表来买梨，个个都用透明红塑料袋拎一袋子，回来大伙分吃。

    这个时候苞米叶子哗啦哗啦干得不得了，连吸进嘴里的空气都是碎苞米叶的干涩，鼻孔咽喉像是被苞米叶子揉搓了一般，干涩得直想打喷嚏。这个时候吃上几个柔润多汁的南果梨是再好不过的了，休息期间润润喉，也缓一缓僵硬的手腕。唠几句闲嗑，平辈之间互损式调侃，也就不觉得有多累了。回头再继续与金灿灿的苞米战斗。

    后来过去了好多年，我对南果梨的印象还停留在秋分时节，秋收时候泛着青草味道的苞米地。

    那是季节感很强的生活节奏，没有寒暑假，也没有双休日，有的只是谷雨春种，芒种补苗，秋分收割……按照节气去生活，到什么季节做什么事，忙碌中带着千百年来老祖宗留下的条理感，有条不紊地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