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后的鱼塘,总是在一周里翻为了平整的田畴。漆有绿漆的大的挖泥机也已经撤离。田畴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一根青草。绿意只在田畴外面铺展。田畴的四边,被掘出的水渠,狭窄而蜿蜒。也许水渠里的水是静止的,并且,水的表面被污垢,或者油脂,凝结成薄的一层,在还很灼热的秋阳的照射下,仿佛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在田畴间,意外地看到了白鹭,有两只。它们正扑腾着翅膀,像似在嬉玩。
自从鱼塘填土,田畴还未成形、一片荒败时,这里的白鹭渺无踪影。于是现在,在我的心里,稍有了慰解的意味。
我正站在田畴与乡道水泥路之间、被铲得高低不平的泥土上,我听到身后经过的一辆电平车,因突然刹车而发出的吱嘎的声音。我转过头一看,原来正是之前承包鱼塘的主人尤氏。
他停下了电平车,一张布满皱纹而显得苍老的脸朝向我,对我露出真挚的笑来。他穿着绿色的T恤,暴露出两段黝黑的胳膊;他的头发全白了。
“本来在这里多好啊!”我算是同他打招呼。我的言语里对于他似乎有些惋惜,但也许是惋惜我自己。
“这里也不行。我都亏了两年了。这里的鱼塘太浅。”他解释说。
“你池上的那条狗还在吗?”我最近几次回乡,都没有见到一直守候在鱼塘上的那条狗。我不禁问。
“是那条狮子狗吧?我也好久没见到它了。”
“大约它总是跑了,或者竟是死了。”我心想。
我和尤氏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便目送半个身子出现在电平车上的尤氏的身影,融入到有着参差农家的乡道里……
存在都是暂时的。鱼塘如此,狮子狗如此,我们也何尝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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