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上上周汇报项目结束后,和丁总闲聊,他说,单工,你是不是有点紧张啊,声音到后面有点小。
我说,刚开始有点,毕竟这么大场面,不过开口后就不紧张了。我们相视一笑。
他说,这个我看出来了,前半场你干了普通话,后半场直接上方言了。
我一惊。我确实没有发觉,上周在公司和小查闲聊的时候,他说,他以前出去开评审,一紧张全部用方言说完了。结束后,他老板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来他才知道他用了方言。不过幸好台下之人都还能听懂,其实人家未必听,因为评审都有个不太成文的东西,以“礼”服人。
不过没想到我很快就步了后尘。
会议结束后,销售经理和一群领导喝的天翻地覆,从我和你的关系喝到了兄弟哥哥的亲缘关系,我和丁总(同事,我们公司互称,谁都是总)没有和那些领导同桌,反而和这群领导的夫人们同桌了,席间自然吃的谨小慎微。
人一喝酒,话就收不住。领导喝完酒后,就开启了新闻联播模式。当然我素来极少看新闻联播,培养不起这样的兴趣,吃饭期间我和丁总顺便出去会泽公园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恰好领导吃完饭,个个面红耳赤,席间很多素昧平生之人也学会了称兄道弟。销售自然也不藏着掖着,马上中秋了吗?礼物自然不能少,在我们后备箱还没开启的时候,同行一家竞争对手已经把他们的后备箱打开了,这真是我第一次见这么满的后备箱和这么多的高级月饼。
在这些方面,我和丁总是同类人,自然对这些很无感,不过又不得不掺和,结果就是我们充当了极品搬运工,从一个后备箱到另一个后备箱,六七米的距离,还需要一路小跑,节操尽碎。
中国特有的人情世故,记得之前在一个镇,关于喝酒的问题,那也是我第一次到公司的出差,我真是百般推辞,从盛情难却到被先下手为强,不管你喝不喝,满上一碗摆你面前。当时同桌的一个住建局所长和我说,小单啊,人一定要入乡随俗,这些酒你不能不喝,这是给不给面子的问题。结果就是,一个桌子十多个人,每个人都说兄弟,卖个面子,走一个,自酿白酒,度数难测,我喝的晕的不行,喝过后还要到江边山谷看现场什么的,强人所难的事,还需要陪着笑脸装孙子。
后来我总结到,在我人生比较讨厌的两件事情,坐车以及官员,我却终日与此为伍。虽然意外的惊喜是从一个坐什么车都会晕得什么东西都不想吃的人变成一个坐车前还要专门找个地吃饱的人,但我还是感到了深深地厌倦和被支配的恐惧。
日子被消耗,风在刮着,从树叶还是一个绿芽的时候,风就准备着把它吹落,在秋季,落满地。春风与秋风最大的区别无非是一个可以把世界绿了,一个可以把世界搅黄了。
2
每天有大把的时光。变成钟表的数字,机械表的指针,拨动着,在凌晨翻过一页日历。每天也被分割,从早晨到傍晚,城市每时每刻都有不一样的云,时刻有人奔波劳碌,时刻有人把贫穷归咎于懒散,而我们余角所到之处是天花板和高楼,是城市异样的风景。
丁总说,回去后加强演讲的训练。然后和我说了很多,包括讲解ppt我们所站的角度是第三者,也就是把ppt当做陌生的东西,你能从中讲出什么,听的人也就能听出多少。演讲永远要大声说,不要害怕出错,一个好的演讲者即使出错了也会说下去,后续交流提问是一个弥补疏漏错误的时机等等,反正直到睡前说的都是干货,受益匪浅。这或许是公司最好的一个制度,你会有机会和每个人相识,从陌生的同事关系到无话不说的兄弟关系,当然只居于男性,因为和女同事出差就是你想多了。
当然我知道我永远不会成为一个东西的速成者。临阵发挥更是极不可能。
准切地说是缺少应有的勇气和自信,不能在广庭大众下大声说话,难以有真正的表达自由。
你缺乏的东西,它会成为你的制肘,伴随所有发生的失败之事,年轻时你喜欢的姑娘,你不去说,你永远不会再去开口。
而你不知道的是,你将面对的不再是仅仅面对一个姑娘这么简单,你终会面对一个姑娘的老娘,更升一级,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而我是否就会变好了一点呢?
我区别于过去的自己么?
3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明明有看不完的书,却如同嚼蜡一般,再有趣的东西也会兴味索然。住的不远处就有一个书店,体量庞大,但是去看永远静不下心来,瓦尔登湖的沉静也洗不了浮躁的铅华。
我常常想,我怎么就会对生活缺了激情,对食物缺失了关心,整周或整月每天可以在可供选择的三种往返公司的线路里只选择一种,并且从来不想尝试第三条线路。我总是在周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完吃的,就呆呆抱着手机,被资讯围困。
比起丰富多彩,色彩斑斓,我觉得生活单调乏味。有人形容这是简单,也有最贴切的词叫无趣。
有时候,一到晚上我就会从回味一天到一周,一个月,一年。我做了什么,收获了什么,我是有别于落入俗套的中年人还是逐步靠拢,我有多久没有好好思考接下来的事了,2017的最后三分之一,我该怎么去做某些事情,让梦想付诸流水吗?大学时代开了头的好几个小说,也都烂尾了,看,多像同事前年买的房,还没住进去就烂尾了。
尽管我很想再拾起来,但是自己都看不下去,还不如重新另起炉灶。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丢掉的要怎么捡起来呢?请记得当初如何把这些丢掉。
4
上周五,饭局,宣威土菜馆。
家乡味。
其实“家乡味”这个词说出来就很老土,在外省,只要是云南的都觉得是老乡,说起云南的天气,都好像亲自游历了一遍云南一样。
就比如昆明,夏季炎热时,丝毫不亚于其他地方的夏季,但你总是说得它像叫“春”一样,尽管它是春城。四季如春的美誉只存在于古人的字典里,如今城市的热岛效应,让所有城市在夏天都像东京的热一样。
归根结底的家乡味只是一种类似于根的情怀。
菜不好吃,还不如我烧的。
期间周老板非要来上一盅酒,酒也并不好喝,苦得辣脖子。说实话,我还没有喝到一种好喝的白酒和好喝的啤酒。我一直想不通嗜酒之人形容的美酒之美,恐怕除了葡萄酒和杨梅酒之外,我真是无法找到一种好喝的酒,虽然很可能我喝到的这两种酒只能算果汁。
周老板真是奇人。
以前和他去过德宏。我见识过他的酒量,大概和几年前的2G网络一个月30M的流量配个现在的4G手机,这样一个不胜酒力的人竟然提出“吃花生米怎么能没有酒”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一边说着酒辣,一边吃花生米,在别人可以一颗花生米干一碗酒的时代,我想他可以一滴酒吃一盘花生米。
很快他便不胜酒力了,可是40毫升的一种酒不到二分之一,他还在那里把酒倒在碗里,看起来确实不少,奈何倒回被子,一杯不满半杯可摇。
这家伙,脸红的要命,让我想起大学时代的野兽,阿黄,小安。周老板的性格和野兽确实有一拼。
期间,昆明恐怕是第一个伪“羽毛球协会”在一顿饭还未结束时即宣告成立,血统暂且不说,周老板较真的性格使他成为了教练,他还推荐我们去看视频。
转念一想,我上次打羽毛球似乎可以追溯到高中的某天,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足球场上,什么都好,东山的天空上有云,梧桐轻轻摇摆,抖落盛夏时光。姑娘们扎着马尾辫,脸上是十七岁的样子,风吹不倒,日历翻不老,细细的胳膊,柔软的草地。
当然协会目的有二,第一是缓解长期坐在办公室造成的肩周炎颈椎病腰腿麻痛,第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山水,让同事把女同学拉来打打球,发展发展。原话不是我说的。
稍微年纪大点的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给年纪小的人介绍对象,本质上,每个年长的女人都有做媒人的潜质。不幸的是我成了此次被“扶贫”的对象。
只是下文如何,需待后话。
在同志盛行的年代,单身久了就会不正常。当然,千万不要说是为了缓解职业病。不然开口就要说,你有病啊?
年龄23,无房无车无钱,最伟大的理想就是老天给了你白手起家的资本,给你一双手,就是有的东西你要亲手去做。
冯唐有本书叫“18岁,给我一个姑娘”,记得是很久前读的了,内容也忘的一干二净,我知道我们不再18岁了,有的人怀着,身边有个18岁的姑娘的梦想,有的人混着混着变成,“28岁,请给我一个婆娘!”。
5
不久前我在“新世相”的一个板块给自己留言说,今年过后的梦想,工资过5000,然后见一个十分想见之人。
不过来期将近,这些都不大可能实现。
要知道,拿死工资的想要长薪比登天还难,尤其环保公司不拖工资就算不错了。简单来说,你不能左右自己的薪水。
而第二个梦想只能算某些情愫的延续,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而你是否变好了呢?还是在光亮下自行惭秽。
6
渐渐夜深。
或许是周一晚。
没有太多人洗漱,水声,高跟鞋声,其他怪声,不可说之声几乎消失。
玻璃上反射着节能灯光,四面墙孤立。
我抱着手机,想着一天,从没有饿着,那么算不算饱食终日!
2017.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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