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岁生日前一天,约了朋友吃饭。
离她下班还有一段时间,我在咖啡馆点了一壶红茶,慢慢消磨时光。随手拿了本封面精美的杂志,居然是漫画连载。一时间想起了高中好友。
那会儿,我刚从小镇升学到县城一中。别的没有学会,高中小女生爱看的,诸如言情小说还有日本漫画可是一样都没有落下。为了追台湾漫画家游素兰的《火王》在某本漫画杂志上的连载,我的同桌兼好友几乎每期都买。高三那年,连暗恋她的男生都知道要买一期漫画杂志来送她。
我记得她最终接受了这份颇合心意也颇具新意的礼物,但最终也大方的拒绝了那位男孩,他们一直是好朋友。那时的她,或者说我们,梦想的未来里,有诗有画有花有茶,有遥远的远方,独独没有现实里烟火缭绕的生活气。
那时我们同样爱漫画,然后自学、临摹,给自己取稀奇古怪的笔名。她叫“城门失火”,我就叫“殃及池鱼”,现在想起来也能会心一笑……
那时的我,喜欢的东西几乎都是受她的影响。才到一个新鲜的地方,那么广阔的天地,而她不仅是我的好友,还是我兴趣的领路人。不同的是,我一直认为,她是知道自己未来的路的那种人。而我,只能说是因为好奇外面的世界。我亦向往远方,但我更知道自己没有太多的资本去任性。我在小镇苦苦奋斗的父母,不知道我在听肖邦,在学画画,在憧憬着有一天,能够站在世界的某一个遥远而神秘的国度做着自己最喜欢的事。我遥想的未来,自己可能是摄影师、作家、战地记者、雕刻家,再要不就开一家温暖的咖啡馆或者花店……
后来可想而知,成绩一塌糊涂。好友去连云港念了花艺专科,看漫画,做小组花艺作业,十一假期一个人去了乌镇……而我,回去经历了黑色复读的一年,为了稳妥的就业选择了做护士。我们联络的越来越少,我的生活也仿佛失去了方向。
在我浑浑噩噩的倒夜班,完全没有生活质量,进而产生职业倦怠的那一年,因为要办理某个证明回到了读高中的小城。我又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好友。她毕业以后没有从事花艺相关的工作,而是在亲戚的房地产公司做文书以及财务之类。虽然工资不高,但在我看来,她依然还是那个有诗有画有花有茶的姑娘。她用一天的时间熬一砂锅入口即化的莲子银耳羹,她给自己买一束鲜花修剪侍弄,她给我看她改造的手工娃娃,她的办公桌上有一本李娟的《冬牧场》。
那次见面回来,生活又豁然开朗。不论身在什么环境,有一颗坚持自己的心,就什么都能改变。
我一直在想,高中时遇到她,简直是我的幸运。她打开一扇通往未来的窗,帮我发现自己都不曾挖掘的潜能。现在亦是如此,即使很久不见,偶尔见一面,还是能为我沉闷的生活指引一个新的方向。
生活中,真的有这样的姑娘。她可能看似永远不切实际,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是贤妻良母,她的生活可能永远都闻不出油烟气,但她就是那种你向往的姑娘,永远充满诗意,永远微笑着静静的守护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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