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赵家庄有个小伙儿叫张志书,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就靠着今儿偷个鸡,明儿摸条鱼的过活儿,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糟了多少辱骂,可他依然我行我素,没脸没皮,根本就没有改过自新的迹象,村里出了个这祸害儿,老人们都愁死了。
一日,张志书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破吉普车,在村路上来来回回呼啸而过,他是乐得哈哈大笑,众人被他赶的东躲西藏,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正当他得意洋洋,不可一世时,
闷葫芦赵伟红不知道想什么,低着个脑袋就往路上走,一个没留神,便哎呦撞上了张志书,整个人几乎横向漂移了出去,谁知道张志书见了,跳下车,走过去,就是一个嘴巴子。
赵伟红一愣,摸着嘴巴子,问他为什么打自己,张志书嘿嘿一笑。
“你这怂货,居然挡了老子的路,你说该打不该打?”
“要礼让行人……”
还没说完,便又是一个巴掌。
“老子出行,还给你礼让,你什么玩意儿啊!”
张志书打完,还不解气,又是咣咣两脚,将赵伟红踢到在地,一脚踩在他的脖子上。
赵伟红很是惶恐,百般挣扎,却无法从张志书脚下挣脱,不由得大声惊呼起来,谁知引来不少相邻,男男女女倒是不少,可没一个人站出来阻止,反而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众人的笑声,让张志书更加兴奋了,作势便要解裤腰带,赵伟红更加恐慌,哇哇大叫,众人哈哈大笑,只是还没待张志书接下裤子,便觉得腰上一晃,整个人斜着撞了出去,跌了狗吃屎,引来哄然大笑,张志书脸色一红,勃然大怒,从地上爬起来便要找他算账,可抬头一看,居然是赵铁柱,不由得怂了。
别看赵伟红是个三巴掌打不出来个屁的主儿,他这儿子可是个愣头青,真干起来,能跟你玩命!
“柱子,有啥事,好好说,叔这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起你折腾!”
还没待他说完,便觉脖子后面有点清凉,伸手一摸,还有些刺鼻的黏糊糊,回头一看,却是个小孩挺着小鸟儿撒了他一脖颈尿,不由得脸色一黑,追上去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小孩哇哇大哭。
赵铁柱懒得搭理他,只是将老子搀到一边,回头上了张志书的车,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塑料瓶子,开了他油盖,就取起油来,赵伟红见了,觉得不好,刚要过去说他几句,那赵铁柱就挥挥手,让他赶紧走,别捣乱。赵伟红被儿子一顿说教,老脸实在是割舍不下,可看看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低下了头,嘴里嘀嘀咕咕,握着脖子走了。
张志书回头过来,见赵铁柱偷自己的汽油,不由得怒了,抄起一根搅屎棍子,便趁着赵铁柱偷油的时候,便猛地扑了过去,谁知道那赵铁柱早有防备,伸手就把车门一关,夹住了他的棍子,随后猛地一松,张志书随即跌跌撞撞甩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个小……”
张志书下车后,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中塑料瓶照着张志书的头上,便咕咚咚倒在了对方身上,吓得对方当即屁股尿流,下跪求饶,周边的人父老乡亲见了,也纷纷出言说和。
“饶人处且饶人,毕竟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伤了和气才是。”
“张志书是个混蛋,你可不能犯浑!……”
“志书不过开了个玩笑,瞧你还当真了,还不松手,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
……
谁知道赵铁柱闻言却是冷笑不止,转身从张志书的车上摸出一个打火机,在手里把玩着,时不时地让火苗窜出来,吓得张志书直打哆嗦。
“你们这群王八蛋!他欺负我爹时,一个个当笑话看,我欺负他,就纷纷不愿意了?合着我爹被欺负了就是天经地义?姥姥的,去你的吧!”
打火机应声而落,嗖的一声便染成一片火海,那张志书顿时成了呼啸地火人,周边的父老乡亲还想过去救助,谁知赵铁柱一脚踹飞塑料瓶,瓶里的汽油划过众人头疼吧,刺鼻的气味还没弥撒开来,漫天便下去了火雨,浇落在众人头上,便是一顿鬼哭狼嚎,众人再也顾不上别人,纷纷抱头鼠窜,唯恐去迟了,被烧成烤乳猪,赵铁柱见状哈哈大笑,直呼过瘾。
“姓张的,你欺负我爹,我这当儿子弄死你不为过吧!今儿看在乡里乡亲的面子上,就饶了你这次!要是再让我看到了,信不信老子让你全家成了叫花鸡!”
张志书嚎啕而去,大病一场,好在只是烧伤,并无大碍,可心中这口恶气却是非出了不可,又知道那小子是个愣头青,直接开干占不了便宜,便从城里请了个神妈妈。
这神妈妈可非同小可,据说能驱使恶鬼作祟,好人让他病了,病人让他死了。神妈妈一来,二话不说便摆开香案,上香,烧纸,磕头,祈祷,随即将头上的发带挑断,手舞桃木剑,披头散发作起法来,片刻之后,便是阴风大作,寒气吹得人心里发毛,接着便有两道鬼影似有似无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听吾法旨,今夜收了赵铁柱,急急如律令!”
两道鬼影一声不吭便架起阴风而去。
功夫不大,便听到赵铁柱家传来鸡飞狗跳之声,吵得左右邻居不得安宁,乡亲们便结伴来找敲村长家的大门,吵着嚷着叫村长过去评理,张志书看外面这般热闹,有心去瞧瞧效果,可这心里又犯嘀咕,忍不住瞅了一眼神妈妈。
“无碍,吾人妙法,世上无双,若有破吾法者,必遭双鬼反噬,大可放心去看!”
张志书这才放下心来,取来钱钞之后,叮嘱神妈妈一会儿没了声息之后,从后门悄悄地走,随后跟着众人众人去了赵铁柱家。
就见他家的院子开的亮如白昼,赵铁柱只穿了个大裤衩子,光着膀子挥舞着拳头,到处敲打,就跟疯了一般,可怜他老子辛辛苦苦养来过年卖钱的鸡啊,几乎全被当场打死了。赵伟红缩在墙角处,不敢说话,只是呜咽流泪。
这副景象众人见了只是好生凄惨,张志书看了,却是大慰平生,大笑起来。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这当真是冤有头,债有主,天理报应不爽啊!”
众人见他幸灾乐祸,纷纷对他怒目而视,他却毫无自觉,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看着傻柱病的不轻,八成过不了今晚了,赵伟红你这个当老子可得早点准备后事,我给一分钱。”
眼泪婆娑地赵伟红听罢,蹭的一声从角落中便站了起来,抄起一根粪叉子,便要跟这小子拼命,众人见了立马拉住他,这张志书一看他这德行,不由得乐了,就赵宏伟那怂样,还跟别人学拼命呢?怎么看怎么滑稽,屡起袖子上去便是两巴掌。
众人见了,勃然大怒,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继续劝阻赵伟红,让他不要跟张志书一般见识。
赵宏伟被众人拉住推脱不开,气得头上青筋直冒,像极了陷在土里大牯牛,张志书见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甚至为了戏弄赵宏伟,甚至还唱起了刘德华的恭喜发财,恭喜赵伟红早丧独子来。
张志书说着,抄起一块砖头,得意洋洋地来到赵铁柱跟前,照着脑袋便丢了过去,赵铁柱啊呀一声,脸上便流出了血痕。
“志书,你过分了啊!”
“行,那我就不过分一点!”
张志书说着,从粪筐中抄起一铁锨,便对着赵铁柱便丢了过去,给他来了个屎尿淋头,这舒坦的劲儿,别提了,这要是传出去,只怕赵铁柱以后是没脸见人了。
屎尿俱下,疯狂的赵铁柱一下子愣住了。
张志书又是一铁锨过去,他心里还真打算用屎尿将这小子埋了,可就在他得意之时,愣住的赵铁柱忽然暴虎冯河般冲了过去,对着张志书便是一顿好揍。
张志书猝不及防吃了眼前亏,等他反应过来之后,撒腿就跑,他原想赶紧回家,让神妈妈再努力一把,可推门往里一看,神妈妈早就溜了,只能暗叹倒霉,又见那赵铁柱怒气冲冲地追了过去,若是堵住了门,岂不是被他一窝端了?想到这里,他只得转身往后山跑,这赵家村地处边城北部,山高路险,白天尚且容易摔下去,何况又是大半夜?张志书犹豫了一下,见后面赵铁柱转眼便到,只好咬牙去了。
赵铁柱本想抓他个好看,可到了后山时,他老子赵伟红也跟着到了,不顾屎尿,一把保住赵铁柱不让他去。
赵铁柱无法,可有咽不下这口气,只能恨恨作罢,却也不肯回家,非要守在路口不可。知子莫若父,赵伟红还真怕自己走了,这小子会再次追过去,也只能守在他身边,爷俩就这么守了一夜。
一直到第二天也没见那张志书出来,赵铁柱又不能耗在这里,只好悻悻而去。
此后一连几天,都见不着张志书的人影,也就渐渐淡了,等再次见到张志书已经是半年之后了,却原来那天晚上,他慌不择路之下,跌落山崖,等他醒来之后,却是摔断了腿,只能吃野草,喝露水,一路爬回了村里。
谁知道,这张志书一进村,先是大喜,后是大哭,村人见了又是可恨又是可怜,但将他抬回了家,谁知他一进家门,便两眼一蹬,口吐白沫,手舞足蹈起来,有如那天赵铁柱一般,东爬西撞,乱吼乱叫,众人吓呆了,等回过神来时,他噗通一声跳进了自家粪坑,等众人招来各种打捞工具将他弄上来时,已然淹死了。
张志书的后事办得很潦草,一口薄棺便下了地,积怨已久,没人给他卖力,所以埋得并不深,不久便被野狗挖出来,撞破棺材,拖出来吃了半截,村里老人看不过去了,便凑钱找人给这家伙挖了一个深深地大坑,丢了进去。
从那以后,村里的人该种地种地,该打工打工,该娶媳妇娶媳妇,该杀人杀人,该强奸强奸……这个小山村恢复了往日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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