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娭毑 80 大寿,老爸让我上去讲点什么,本来我就觉得这该是儿子去想的事,不太情愿,后来想到自己是娭毑唯一的孙子,无论是她老人家本人还是其他朋友亲人也还是期望这一代出个代表,也就听从了老爸的要求。
小时候,父母忙,我一直是娭毑老人家带着,现在正是冬天,多年以后回忆小时候,还记得冬天湖南的冬天冻得人脚痛,那时候没有什么高级电器,还记得照明还是用着煤油灯,自然没有现在电烤炉,那个冷呀,脸被冻了,就会破一层层的皮,露出红色的那层,耳朵被冻了,就会生我们这边叫冻疮的东西(实际上现在看应该不是),至于身体,手动了还能搓搓,身子冷还能活动,最冷也是人记忆中最难忍受的就是冻脚。脚接地,又离身子最远,本来就是身体最冷的部位,然后冬日烤火全身都被柴火烤得暖意融融甚至身子有了点点燥的时候,脚偏生得不到取暖,这时候嗲嗲就会从棉鞋掏出一双大脚,我也有样学样,掏出小脚,木柴烧出的大火明亮而温暖,照亮了房间,找暖了我们的脚,这时候娭毑多半没在烤火,或在剁菜或在整理,她总有要忙的。
到了晚上,睡觉又是个大难事,夏天最喜欢在嗲嗲娭毑家睡,因为他们的蚊帐,比我们楼房的蚊香要好太多,小时候就不喜欢那些气味。可冬天可是件大难事,土屋用的土砖,完全谈不上冬暖夏凉,倒是冬天分外凉。我和娭毑两人挤在床上,冷啊,我使劲,用吃奶的劲蜷缩着,我刚睡的时候,还睡不着,娭毑有事要忙,等她也睡了,我们两人就能相互挤着,好像热了点,同时候娭毑也把神器带过来了,一个乘着热水的塑料瓶,热水温度达到刚刚烫人的程度这时候对我们的脚刚刚好,我们相互踢着,靠着娭毑的小办法,我熬过了这样一个个冬天,也渐渐迎来了自己的搬离,那时候自己的长大,就像闲暇里冬日的日子——好长啊。
如今我在外奔波,喧闹的日子,享受着生活日新月异的方便,可是与我成长中的那些人却再也没有了共同的生活,现代的生活精彩,却也容易重复,日子变得很急很促。偶尔也会想想,想念以前的生活,想象我们一起在后面碰面的日子,可也是想想。
这次回家,家里还是老样,娭毑先得精神很好,就是又老了,老爸还是老样子,急躁毛糙,老妈也总把我当做还在念书的孩子。外面的大棚正在搭着,明天,明天这里就要举行一个属于乡村的仪式,那是关于庆祝娭毑 80 寿的,我这唯一的孙子还要上台念祝词:
各位来宾,大家中午好,在这里作为我娭毑的孙子对大家到来同庆她 80 岁大寿表示由衷的感谢。小时候我可以说是娭毑一把带大的,结果转眼自己今天也 20 好几了,也工作了,真是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娭毑也慢慢变老了,现在不能像我小时候那样,记忆里面那样去哪都健步如飞,带着我这个小不点到处看展,走亲戚,但老人家现在每天都称心如意,笑口常开,身子骨也硬朗。在她 80 岁寿诞给她拜寿,祝她老人家继续福如东海,依然寿比南山。同时也祝在坐的亲人,朋友们。不但工作顺利,而且升官发财。谢谢大家。
附:老爸的祝词
今天是我娘 80 大寿,出动了各位亲朋好友。
我娘老子是建国前出生的那代人,那时候吃得苦是我们这代没经历过多的。她省吃俭用,勤俭持家养育了我们这一代。在她 80 岁寿诞之时,作为崽女,首先我对我老娘表示感恩,谢谢她对我们的照顾。同时祝她福如东海,长命百岁。也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今天,酒淡席薄,不成敬意,礼节欠佳、照顾不周之处,还望各位嘉宾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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