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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心情烦闷的时候我就会去找小蔓,她从楼上蹦蹦跳跳的下来。同样刚踏出校门的她从骨子里希望迅速告别中学生时代,迫不及待地去体验那些多姿多彩的时装和品种繁多的化妆品,无奈初出茅庐的审美水平还有极大需要提高的空间,无论衣服搭配还是腥红的嘴唇以及画得有些夸张的眉毛,看上去都显得不伦不类,眼角一侧还粘了三颗试图增光添彩的小星星。在我看来她要再换套宽袍大袖的服装就跟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里的妖精没什么区别。
我们俩沿江边漫无目的的走着,我告诉她警察强迫我报志愿的事,这个没心没肺的不但没安慰我,反勾起了她对江天报国防生的担忧。江边传来了吉他声,有人在唱张信哲的《再见》,中气十足有点像嚎叫的声音顺着江水漂得很远很远。小蔓竖起了耳朵,唉!这家伙对江天的声音真是缺乏免疫力,那么多人混杂一起的歌声她竟能准确分辩出他身在其中。
小蔓不顾我的挣扎拉着我顺声音跑去,冤家路窄相遇的尴尬停顿了不到三秒便被小蔓甜腻腻的声音打破:“江天,我给你家打电话阿姨说你出去了,跑出来玩也不叫上我。”还没等江天回答,唐一恭走上前说道:“不干胶,你粘得够紧的啊?我们跑这儿来你也找得到?”小蔓没好气地打断他:“去去去,一边凉快去!”热情地拉过我向江天介绍着:“我姐们儿,苏寒!”
江天那天晚上被酒瓶子砸在头上的瞬间就肯定已经猜出我就是小蔓嘴里常说的铁姐们苏寒了,此时却依然故作恍然大悟状:“哦,你就是苏寒啊……”
唐一恭接上来又说:“传说中人见人怕,鬼见鬼哭,神仙见了都一命乌呼,大名鼎鼎的TNT?”
小蔓白了他一眼,转向江天又说道:“那天是个误会,都怪我。来,握个手,合解吧!”说着把我的手抬了起来。
江天没有说话,看似大度地慢慢抬起手,却突然转身握住了唐一恭的手,学着电影中的镜头表情夸张地表演着:“同志,我可找到你了……”
我当时的心情估计翻遍老祖宗留下的康熙字典都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怒火顶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二话没说转身就走,小蔓在后面跟头把式地撵我,身后传来一帮坏小子放肆的哈哈大笑声。
拐过一处台阶,离开了堤岸,我只顾大步朝前走,小蔓在后面追了上来:“你等等我?苏寒,你干嘛去啊?”我扭头向她吼着:“离我远点,别跟着我。”还没等把头回过来,和一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撞在了一起,他连人带车翻倒在地。
此人是一位玩音乐的潮哥,由于经常在演出时头上扎根绳子,“绳子”的外号也就不径而走。此时他正忙着赶去老师家上课,不料被我撞翻在地。
“对不起!”我甩下三个冰冷的字绕过他就走。不料却被他抓住了胳膊:“对不起就完了?撞了人就这么走了啊?你看看你把我的车撞倒了,人伤了,我还赶着去上课呢……”
我平时最恨这种遇事斤斤计较,一点小事无限放大,没完没了的男人,本来就一肚子火遇上这么个罗哩罗嗦的主儿不啻于被火上浇油。当时就冷眉上挑:“你放开?”
绳子依旧紧紧抓着我的手腕:“我不放,你撞了我还想跑……”
没等他话音落地,我那只被怒火鼓燥到无法控制的右拳裹挟着风声横摆出去。平时打你可能力量只有一半,今天本该那个坏小子挨的另一半也不幸被你赶上了。绳子,活该你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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