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爱情是什么

        我曾对马克思主义有过简单的学习，因而萌发了对爱情的新思考。本书正是试图用通俗的文字来阐述这样的思想。

        在探讨爱情是什么以前，我们有一个大麻烦要解决——唯物还是唯心？唯物即宇宙已存在，然后才有人，而人看到了宇宙，因而认识了宇宙。唯心则是人存在于世间，而宇宙则是我认为他存在才存在，也许他某一刻又不存在了。这两个大的派别下分许多小流派，我们便不一一做讨论了，因为本书的立论仅从唯物辩证法来。尽管本书将从唯物辩证法的观点来看待爱情，但我们依然不会放过其他的爱情观，以力求准确，而非只一家之言。

        为什么要说唯物还是唯心，这是一个大麻烦呢？因为迄今为止，这两个哲学流派仍然争论不休，尤其在爱情上，唯心的信奉者并不在少数。我知识浅薄，也不能劝服所有人都真心实意地认同本书，因而想要说这是一个大麻烦。要解决这个麻烦，只能简单粗暴地，先信任全书的哲学思想——爱情是唯物的。在此基础上，兴许诸位才不会觉得本书胡言乱语，不值卒读，终有一些意外发现。

        假使读者们已经暂且包容了本书的哲学观，我们便谈一下什么是爱情？既然采用唯物的哲学观，则爱情其本质应当属物质，列宁对物质的高度概括：“不以人意志为转移”。无论我们感受与否，爱情总是存在那里。这看起来很玄妙，我爱则爱了，不爱则不爱了，怎么会与我的感受无关？为此特举两例为鉴。

        第一个例子，情侣分手，无论恋爱时间长短，常有许多会痛哭流涕，日夜难遣。难以排遣的是什么呢？分手难过的原因太多了，有的是不习惯突然的单身生活；有的是不堪回首两个人的时光；有的是悲痛憧憬破碎……但也有一种，是爱而不能，仅就这一种来讨论，假使爱情是唯心的，那么不应该说不爱了就不爱了吗？或者说，可以劝服自己？这着实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我想可能还有一些东西在发挥着爱情的威力，让分手的恋人，深夜里辗转低啜。

        第二个例子，假使爱情是唯心的，两个人共同期许就可以实现，则许多相亲就应该能够成功。而许多的婚姻悲剧，也可以通过两个人的共同努力挽回。然则我确信有目睹过，夫妻礼貌相待，想要留下这段婚姻，却终究走上了离婚的道路。也确信听过中年人的哭诉，相亲而来的婚姻，多年以来难言爱情。也许这是一时伤心之言，但不妨碍确有举案齐眉的婚姻，相敬如宾而不能有夫妻之情。我想这时候，也是某一种东西还没有出现，无法发挥爱情的力量。

        发挥爱情力量的东西是什么？现在网络发达，对爱情更是各抒己见，有人说是外貌，看到她的脸，爱就从心而起。我想这可能是一个原因，但世间好看必然不在多数，这不能一以盖之。从这个观点出发，财力、权势、才华、品德皆不可作为统一标准，出众者必然出自不出众的衬托。那么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一方面不可论全貌，则综合各点是否就是爱情了？我想这可能都还不够，有不少眼见凑活还不错的婚姻，各方面都很平庸。爱情可能是一个更加笼统抽象的物质，而我在此要斗胆提出这个物质——感情。

        许多人会犯糊涂，爱情和感情有什么区别？我们稍微放下这个问题，继续看看感情是什么。马克思说感情是高等动物如猫狗牛羊都具备的，是生而就有，与意识不同，意识是人独有的。我们在此不论对错，暂且相信，再继续看看。既然感情不是意识，而宇宙万物，若非意识则为物质。那么感情就是物质的了。有心理学的学者们会认为，是感情就是多巴胺，或是其他的激素综合。这个看法过于形而上学，被马克思批判过，我们不能冒然全盘接收。那么在生理反应之外，感情还是什么呢？这是最重要的问题，而我又要说一句“废话”，感情是一种感觉。希望读者们能原谅，感情与感觉确有微妙不同，既然已经读到这里，万不可就此骂我，而浪费前文的辛苦阅读了。感觉有多种，我们常说五感，女人则较为特殊，有一种第六感，我不知为何物，但有时候玄而妙也，不能不放在心上。

        感情便是一种感觉，它既不是肌肤触感，也不是鼻子能闻到的芳香，亦或舌头能尝到的珍馐。它就像女人的第六感，有一点玄妙，但不能不放在心上。但所幸我能姑且提出一个说法，以供百家勘正。我想，感情是一种积乎日日夜夜、点点滴滴、方方面面的幸福与憎恨的感觉。此话一出，又是许多问题，日日夜夜？不，我的爱情是一见钟情。点点滴滴、方方面面？不是的，我只看她便心动，全然不知道她其他。至于憎恨，爱了又怎么会恨？

        要回答这些问题，非一时半会儿能完成，我们只能先放下，以待后文解答。回头再来看，感情是爱与恨的对立统一，爱与恨都是一种感觉，是物质的，总算我们绕回了马哲的基本观点。那么我们试试用这个观点来解答之前提到的两个问题。

        爱情归根究底，是一种物质的感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就像我们的触感一样，我说我摸到石头如棉花一样轻柔，这只是自欺欺人，决不能使石头真如棉花一样软绵。而爱情这种源自感觉积累的东西，也不能因我们说有就有，说没就没了。它在那里便在那里，即使分手了，也不会马上就消散。它不在那里就不在那里，纵然结婚生子，也不能妄谈有爱情。也因此，爱情在的时候，分手是最痛苦的，时时刻刻，日日夜夜也无法排遣。爱情不在的时候，婚姻也是痛苦的，同床异梦，形相依而影相离，万分煎熬。

        马克思评价人类社会是物质的，不是意识的，是全社会所有人共同创造的，不是神或者某一个皇帝，英雄人物创造。爱情也是这样一种哲学上的物质，是由两个人全部的经历共同创造的，即使是一见钟情，哪怕一秒，也是爱情的发展过程。爱情可以陡然激增，迅速累积。也可以文火煲汤，经久溢香。就如同牛顿、爱因斯坦极大促进了物理的发展，但他们的成果少不了前人的积累，是在历史的规律下前进的，绝非逆势而为。爱情也是在两个人的经历里成长，决不能凭空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