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夜的写字楼内一片冷清,孤零零的一扇窗里还闪烁着光亮。空荡荡的房间内,只剩下萧然一人坐在电脑前不断地敲打着键盘,时而十指飞速跳跃如电,时而缓缓似蝉。鲜有的来信打破了沉静的空气,一声叹息,一缕青烟,让室内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萧然呆呆地仰望着天花板,即将燃尽的烟头烫到了他的手指,让他从幻想中回到了现实。
现实的压力像似冥王的怪手,紧紧地扼制住他的咽喉令其有些窒息。被烟草熏黄了的手托着苍白的脸,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萧然想着如烟的过往,那时高考刚刚结束,对去上艺类高校就读的欲望已经单薄的萧然来说IT行业是他不二的选择。但是他不知怎么给家人去说,因为那是在父辈们的世界里根本不知什么是互联网。最原始的认知不过就是一台电脑罢了,而且是很贵很贵的那种。一次喝醉,借着酒劲给父母说了他的想法,换来的却是父亲一句恶毒的警告,“如果你敢去学那东西,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折”。在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在父亲面前提过类似的夙愿,于是默默踏上南下的火车投奔了表姐(其实只是去了河南)。或许这也是最好的妥协,至少可以不用度过去令人厌倦了的校园生活。今天却是让萧然后悔不已的,因为他失去了很多。以至于每每经过每座城市的最高学府,听到上下课的铃声,一阵寒意总是令他心中瑟瑟。
漂泊在外的三个年头,萧然仿佛知道了意识到了许多,正如巴金老先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过早地接触到社会,而我却葬送了我的童年”。在外风吹日晒的日子把他磨砺的棱角顿挫,每次返乡和伙伴畅谈总是有些隔阂。社会的习气太多,原有的朋友一一离别,造就了他独有的性格——孤僻。偶然看到一部《流星花园》的网络剧再一次触动了他内心中隐匿已久的IT自己。连夜写下了《笑看流星思人生》的诸多感悟,然而俗世的羁绊,像是一个个沉甸甸的桎梏阻碍着理想的脚步。
每日与冰冷的机器打着交道,每日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螺丝刀在那飞舞起起落落。黑白长短各异的螺丝,看似一个个印记,散落在核心板块的每一个角落。齿轮与齿轮间摩擦运转的呼隆,那一刻才是证实他存在的时刻。渐渐地萧然有些厌倦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这也不是他所该有的生活。他想穿梭与虚拟的世界,在那有对他的召唤,在那有他精神寄托,0与1的交替,创造着这一个理想完美的世界。
那一夜,他无眠。萧然非常的清楚,明天当他踏上返程列车又将意味着什么。
或许这是上天的安排,总有人说,“人生最悲痛的一刻,不是你失败时摔得有多惨,在萧然的经历中莫过于亲人的离世前的那一刻,却不在身边。”那一年,刚刚回家的那一年,外公的离世让萧然顿悟了很多很多。
又有人说“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就该去找个对象了。”萧然蓦然间,想了想自己这些年都做过了什么,与朋友饮酒作乐,或是忙忙碌碌却没有什么作为,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想要有个家,一个专属的家。家里妻儿等他归来,不求是锦衣玉食,只为家常便饭即可,出入有人说一声平安。
说来也巧,一次萧然在去朋友工作的地方认识盈,她是一个性格外向、无拘无束的姑娘,开始他们无话不说,而后却因性格的问题两人也没少吵闹过,其中分分合合最终盈还是成了别人的新娘。那天萧然独自一人在昏天暗地的宿舍里,伶仃大醉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醒来似乎憔悴了许多许多。
情感坎坷甚是颇多,萧然望着天际,默默数着星斗,不知有多少颗只是听老人们常说很多很多。
四季轮回,风雨飘雪,萧然独自承受经历着,谈笑风声谁人知道其中的苦与乐。梦里醒了,他傻傻地乐了。
披星戴月踏上回家路,空荡荡的写字楼里退去了唯一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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