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小学的时候,著名的少儿报刊杂志有《中国少年报》《儿童时代》《儿童文学》等等。我在学校订阅了《中国少年报》,它的知心姐姐,动脑筋爷爷,小灵通等栏目形象至今还犹在眼前。印象最深的是有一个小小的漫画角落叫“社会主义好,资本主义糟”。每次一拿到报纸都先看这个地方,我也是从这里知道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们是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觉得更应该热爱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为了多阅读,写作文,家里又给我订了《儿童时代》和《少年文艺》。《少年文艺》给我印象最深的作家是黄蓓佳。她是杂志的老常客了,难得一期不刊发她的作品,据说有时一期刊发三个短篇,不得不用笔名……我知道她和我年龄相仿,我多希望有一天能够像她一样发表作品。
当我走出少年,不再看《少年文艺》,我也差不多忘记了黄蓓佳这个名字。很多年以后,有一天在国外一个乡村小图书馆居然发现了黄蓓佳的书《我要做好孩子》,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又唤起了很多过去的记忆。
黄蓓佳书《. 我要做好孩子》感谢80年代的文学盛世,激情的文坛和良好的文学生态环境孕育了无数文艺青年,也极大地繁荣了文学刊物的发展。很多家庭都会订阅一些文学刊物。我家曾经订阅过的有收获,十月,小说月报,小说月刊等。有书看真是一大乐事。我每天放学回来,也不爱出去玩,像大人一样,从报纸到杂志坐在那慢慢地看,有种跟年龄不相符的老成。
可是最后这些杂志都一一消失,变成了《故事会》。也难怪,我父母不是真正的文艺青年,不具备文艺青年的血性热情,是不可能长久对这种杂志感兴趣的,掌柜不掏钱了,我的文学饕餮大餐也就此结束。
我中学的语文老师是一个颇具布尔什维克理想的苏联文学爱好者,她向我们推荐《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卓亚和苏拉的故事》,《青春之歌》《红岩》等课外书。英雄的故事让我感动,可是我更对保尔和冬妮亚,林道静和卢嘉川的爱情描写感兴趣。尤其是冬妮娅的布尔乔亚着装,想象一下就美得不行。
中学时代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日本电视剧《血疑》在中国风靡的时候,我买了一套《血疑》小人书。有一天我躺在床上看小人书,外面用大部头《红岩》遮挡,不幸还是被老妈识破了,她当然不会姑息包庇我这种行为,在她眼里,除了课本和革命书籍,看其他都是不务正业。
在渴求知识,渴望开拓眼界的年龄,我们唯一的信息渠道就是学校和家庭,受家长老师个人兴趣爱好所限,给我们推荐的课外书都是革命英雄主义题材。不是说这些书不好,可是我们没有机会感受世界的多样,人性的复杂和文学的美妙。
过度狭窄和稀少的课外阅读,给我的成长带来了极大的困扰。高中三年,翻来覆去看的是课本,家庭学校说的都是高考大学找工作。我那苦逼的学生时代连晒晒太阳、听听音乐都不曾有过。想看一本跟考试无关的书,是深感罪恶的奢侈,上了高中,我一本课外书也没看过
如果你的灵魂没有被书藉滋养过,丰富过,那你的人生就是缺失的,就是迷芒的,就是奔波的,就是盲目的。当你终于发现无法安顿自己的时候,终究还是要花时间来补回这一课。
重新开始这个过程是上了大学以后,成年后在工作和生活中总是处处碰壁,感到痛苦彷徨,只有看书能带来一丝慰藉。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以前没有看的书,以后还是要重新看,重新认识外世界,发现自己,找回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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