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饶人啊……

01.师傅：岁月不饶人啊

今天是2021年中秋节，上午，我去看了师傅，回来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师傅今年93岁高龄了，是一位居士。

我们爷俩相识已经十多年了，我是他收的第一个徒弟，老爷子待我如亲闺女一样。

师傅一直想把他半生研究《周易》所得的很多东西传给我，怎奈，体制内的我，工作日忙的跟一个陀螺似的，鲜有闲暇时间静心研究那些东西，而且，我的职业身份（在职的公职人员），有些事情，也不允许我做。

师傅于我，亦师亦友，我们是忘年交。

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一些烦恼时，喜欢去师傅那坐坐，听听老爷子的唠叨，心里就会释然很多。

记得十年前，每到过年过节去看师傅，都会遇到去师傅那求他推卦的——那时，师傅家门庭若市，找他“看事儿”占卜的，不乏社会各界名流，他与那些人聊天，人家问他“多大岁数了”？

师傅回答：

“不大，才80多岁”。

那时的师傅很健谈，每天按时出门锻炼（在广场散步）；

那时的师傅每晚坚持“打坐”（静坐），几十年如一日；

那时的师傅，常跟我讲他年轻时的经历、遭遇（师傅是WG后，按照政策才恢复公职时的待遇，按离休老干部补发的工资，现在，每个月开的工资比我都多）。

可是，转眼，十几年过去了，真的就如弹指一挥间！

师傅最近几年，心脏病等基础病多次发作，几次到医院抢救，已经是从鬼门关走过几次的人了。

今天去看师傅，依然是他唯一的女儿陪护（师娘已经过世近10年了）。

师傅的女儿（我喜欢唤她“大姐”）今年已经70岁了，身体不是很好，有糖尿病等基础慢病。

师傅今天的状态，跟几个月前我去看他时，判若两人：

我进屋时，大姐开门，在客厅跟我说话，师傅耳朵背，听不见。

跟大姐进屋落座，师傅看见是我，挣扎着让大姐扶他起来坐着，但是，最多坚持坐着，坐不过半个小时，就又得让大姐扶他躺下。

大姐告诉我，现在，师傅白天几乎就躺在沙发上，半睡半醒状态，迷着，自己坐不起来，得经常去厕所，沙发矮，扶他起来会方便些。

我在那时，师傅尝试着让大姐扶他起来，想坐着跟我聊天，但是，尝试了两次，也总共也没坐多长时间。

坐起来时，师傅打听我一个月工资开多少钱？工作累不累？孩子、家人……他挨个打听一遍，神志很清晰。

但感觉师傅明显气脉不足，说话有气无力的。

师傅反复念叨一句话：

“孩子，岁月不饶人啊！”

老爷子身体是真的不在状态了……

为了不打扰师傅休息，我起身告辞。

大姐送我到客厅门口，我又跟大姐小声攀谈了几句。

大姐说：

“你师傅现在白天晚上都离不了人。

我白天在这，晚上得回家休息。现在，晚上给他雇了一个5.60多岁的老头儿侍候他（给接尿），时间是晚上6点，到早上6点，12个小时，每个月工资2400元，就当替换替换，让我歇歇”。

我：

“大姐，白天师傅睡着时，天气好时，你自己出去晒晒太阳散散心，别总闷在屋里，不见阳光”。

师傅女儿：

“你师傅白天离不了人，一会儿一上厕所，他自己走不了道儿。

我要是不在屋，回来就看见他脸罗罗着，不高兴。

整天被他困在屋里，心情都不好了……”

的确，这次见大姐，比几个月之前憔悴好多，明显瘦了，气色也不好。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师傅两个儿子，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养老，每次我看见的，就是大姐陪伴在侧。

至于今天大姐跟我提到的，晚上雇了一个伺夜护工，我心里想：

俩儿子晚上为啥不编班轮流侍候侍候老爷子呢？

只是心里想，没好意思问出口。

常言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人老了，不容易。

愿师傅，也祝自己，还有正在看文的您，祝我们每个人都能有一个平静祥和的晚年，少些疾病的痛苦，有尊严的、体面的离世。

02.宝爸：我将来退休了，单位返聘我也不应聘，专心帮我女儿琢磨点啥事儿……

昨天，全省几乎都是阴雨天气。

女儿给我们邮寄了素食月饼，因疫情原因，商家不能发货了，她只能申请退货。

退完货，前天晚上，这孩子竟然冒雨去她所在城市的一家素食馆，定制了素食月饼，然后，打电话告诉我，她第二天回来给我们送月饼，然后，陪我们吃顿团圆饭，晚上再回去。

开车得四个多小时呢，什么近道啊，当天往返？我心疼女儿，不愿意她为了几斤月饼折腾回来。

她知道我不愿意她开车回来太辛苦，就说：

“我把车开到火车站，完了坐高铁往返，一来回就几个小时，中间能有时间陪你们吃个饭。我就是想你们了，想回去陪陪你们，陪你们吃个团圆饭……”

禁不住这小丫头软磨硬泡，只能答应让她回来，再三叮嘱她戴好口罩，注意做好防护。

雨天，女儿坐的那趟高铁晚点半个多小时。

宝爸发信息：

“赶紧去你订餐的那家饭店让上菜吧（我预定的鱼锅），高铁晚点了，别到饭店现做，孩子吃完回去坐车不赶趟了”。

于是，我冒雨去饭店，让服务员把火锅底料备好，提前热锅……

吃饭时，我们跟孩子聊了很多。

虽然只是匆匆坐在一起吃一顿饭，但是，我们已经很知足了，特别是看见女儿跟我们说起她这个月的业绩，眉飞色舞喜形于色的样子，真的很开心，比吃饺子都香！

席间，宝爸一杯白酒下肚，豪情万丈地对女儿许诺：

“你们两个（指女儿和她男朋友）先慢慢琢磨，都把各自那摊撑起来，等老爸将来退休了，返聘给我多钱我也不聘了，趁老爸利手利脚还能干动，不用多，能帮衬你们十年就行，帮你们俩琢磨点啥买卖，专心给你们跑跑，完了你妈就负责给你们带孩子……”

爷俩在饭桌上唠的热火朝天，转眼，快到了女儿要返程的时间了。

外面一直下着雨，一阵紧似一阵。本来想直接送女儿去车站她想熊猫了，非要回家看看它。

孩子，长不大的孩子！就是这么玩儿心不退。

宝爸拎着月饼礼盒在前面走，我跟女儿边走边聊。

女儿看着她老爸的背影，自言自语：

“我爸老了，鬓角头发都白了……”

我：

“傻孩子，你都是大姑娘了，我们怎么能不老呢？每个人都得老！你跟✘✘好好处，早点稳定下来。✘✘父母离的远，他还有个奶奶，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过来跟你们一起生活的。趁我和你爸还都能干动，帮你们把孩子拉扯大，我们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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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一场接力赛，代代相传。

不知不觉，已人到中年，心里，脑子里，都是对女儿及其未来的构想。

我们终未脱俗，活成了大多数中国父母的样子……

红尘禅语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