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不要这样。我看见爸爸猛然喝下一口白酒后,脸上黝黑的肌肉抽搐几下,他又倒满一杯酒仰头饮尽,之后爸爸抽噎起来。我的爸爸哭了,一向坚强的爸爸哭了,是委屈的苦吗?是无助的苦吗?我不知说什么,把手搭在爸爸的肩上,爸,不要这样。爸爸拍拍我的手背,然后抽出一张纸巾。我看见爸爸扭过头在擦眼泪。
爸爸点燃一支烟,像犯错的孩子一样低下头说,都怪爸爸没本事,没有能力送你去大城市更好的医院治疗,误了最佳治疗期。爸爸说完,我瞥见他眼角又湿润了,他那张将近五十岁的已是布满沧桑的无奈的脸。我的心在抽搐,在酸痛。
爸爸又要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我伸手夺过酒瓶,把杯子中剩余的酒倒回酒瓶。我说,爸,你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的酒了,遇见烦心事了你就和妈妈聊聊,再说,妹妹也长大了,许多事情她都懂得,你也可以同她说说,不要什么事都放在自己心里,谁也不同谁讲,然后就一个人借酒消愁。我们都是一家人,再大的苦难我们都要一起承担。
爸爸点点头,把酒瓶盖拧上,说,爸爸真的对不起,以前只是知道督促你勤奋刻苦学习,将来可以光耀门楣,却没有注意到你的身体,是爸爸的错,不该让你爸一切精力都集中在学业上而忽视了自己的身体健康。
我想哭,爸爸的话触动我的心,我怎么能怪怨我的爸爸,为了让我安心求学,不知自己吃了多少苦,挥洒了多少血汗。曾经做泥瓦匠不知被包工头奚落过多少次,因为那个包工头往日在爸爸手下做工,还有为了给我和妹妹节省更多的钱,爸爸竟然五年之间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
我的爸爸,该道歉的是儿子,你和妈妈含辛茹苦把我养这么大,我却至今没有真正地为你和妈妈挣过一分钱,是儿子的错吧。
尔茹,你在做什么?你每天还要加班吗?记住,如果下班太晚就打电话叫他去接你,不要一个人走夜路,不要一个人坐的士。夜晚记得吃点饭,不要因为太累就随随便便吃一碗泡面或街摊的油饼。他会做饭,平时教他做一些简单的饭菜,不要把所有的家务活都由自己一个人来做,让他每天为你分担一些,不要因为你对他的宠爱而滋养了他的惰性,你可以爱他,但是不要爱他十分,要留几分爱自己。
尔茹,我总在想,如果你刚进入大学时,倘若我每天坚持为你写一封信,不知是否现在你就和我在一起,会吗?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回信,当信封递到我手中的时候,我当时就激动地认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那数行短短的文字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自信,让我相信自己就是最行的,自己不再是一把人,因为有你支持着我,让我觉得自己会有无穷的力量。不知为何,明明你的字迹很秀美,你却解释说你的字很难看。你让我觉得你是个不自信的女孩,你不会相信自己的那么美,你可能也不会相信你有多么令我着迷!
校园的小路
因为你我
才有了校园的风景
因为琅琅读书声
才有了阳光下的年轻
那一条窄窄的小路
没有名字
春天里飘来冬天的雪
滋养了青春
酿造了纯白
青青的草,绿绿的叶
你向我走来
我向你走去
彼此招一招手
露出微微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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