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住院部1号楼里的夜晚，神经科10号病房里的灯泛着淡黄的光晕，病房里三张病床上分别住着三个病人。
七号床和九号床上的两个病人在熟睡着，两边家人看护，都在拉开的隔帘子后边沉默不语。
满屋里只有八号床上一位白胡子白头发的九十一岁老人，在扯长了嗓音 ，不停地喊叫着：“这可怎么办了，俺要回家，俺要回家”。
他身边的男护工，坐在一边瞅着：“你要干什么，要干什么？”
“俺要回家，俺要找俺儿子”
“你儿子不来看你，都是你惯的，你还喊啥喊！”
老人家不回答，看着那个矮胖胖的护工：“哎吆吆，俺的这个腿奥，这个腿”他一边不迭声的说，一边双手抱着大腿使劲捶，护工不安慰还是抱怨：“谁让你一个劲的想住院，你回家不就好了吗？打个车自己回家就是了，你快睡觉吧 别喊了”。
老人家还是一个劲地叫喊，就是不睡觉。
“你不睡觉，要干什啊”护工有些生气。
老人家还是一边孩子一样的眼神看他，一边捶腿叨叨着。
“洗洗脚，睡觉啊”护工太高了声音 老人家还是不理 ，护工再问：“那哪里不舒服，啊？哪里？”
老人沉默半响：“要洗洗，洗洗”。
护工开始呵斥“洗哪里，哪里 ，洗脚吗？屁股吗？”老人点点头。护工还问是屁股痒痒？”
老人家终于点点头，护工大喊：“那就洗，洗！”然后拿来脸盆，重重的一声摔到地板上。
还是问：“洗啊！要真洗吗？是洗还是不洗”。
老人点头再点点头，护工拾起地板上的塑料盆：“走走走，到卫生间帮你洗”。
卫生间里稀里呼隆，一会儿，带着一次性手套的护工出来了。老人家拄着四个腿的拐杖慢慢腾腾，一小步一小步挪了出来。
护工：“快去睡觉，快去睡觉”。老人家终于躺下了，高亢嘹亮的电话铃响了，就听到护工在和家政公司，估计是老板娘：“你在上工吗？是不是在上工”。
护工开始辩解：“我没有上班呀！我在家里”
那边穿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哎吆，你这人还真笑人，俺不打听好了能给你打这个电话？”这边长工沉默不语。
还是女人的声音“哎呀，你说你都四五十岁的人了，咋办这个事？”
护工继续辩白：“我办什么了？我办什么了？
“你办什么了，你不知道，你给钱给多少了”
“我给多少，不给你们一百元了吗？你们家政公司还要多少，一共干了十来天还要二百元的中介费，还能挣多少”
“你还要挣多少，我们不是谈好了的吗？，我们是不是先谈好的？”电话里的女人异常生气。
“谈好什么了？俺没记得谈什么”护工继续申辩。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喝：“你想死是吧，明天你赶快把那一百元介绍费，补齐了，你不补齐试试！”
“试试就试试，还多大点事啊！你还想杀人不成”
“我就专治你这样的人，你有本事明天就医院里等着”。
“等着就等着，你还能怎么着人，想坐牢你就来是了”
手机声音特大，左邻右舍有点不耐烦。
护工手机收起来，裹裹被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不知不觉睡过去。
接着天就慢慢亮了，天空一片晴朗。
护工来来回回走了无数次趟，一边啃手里的苹果，一边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开始柔声细气地和老人家说起话来。
不停的叮嘱老人家：“等会我就走了哈，你不要在这边住了，回家吧，你儿子都不关心你，你在这边干吗”。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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