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寿命虽然比之前长了很多,但还是有走到终点的一天。你去有没有想过你的亲人朋友总有那么一天会离你而去?
我们全家本来计划在上海本地过年,找一个好点的酒店住几天,换换环境。没想到昨天老家姑姑突然来电,说爷爷昏迷不醒早上住院了,让我爸赶紧回老家。一切来得太突然,我赶紧买了第二天的机票,爸爸又去做了核酸。
昨晚躺在床上,我脑子里如同过电影一般,想起和爷爷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印象最深的是我和爷爷的一张合影。我当时可能五六岁,穿着毛猴大衣。爷爷不到六十岁,身着绿色警服,带着红色领章。我们站在一棵挂满大雪的松树下。不知什么原因照片里的我眼圈微红,可能刚哭过。爷爷腰板笔直,眼睛里带着小星星。照相机可以固定那一瞬间,却挡不住衰老的脚步。
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由于奶奶身体不是很好,时常由爷爷做饭。童年最爱的美食有两样:爷爷做的番茄炒蛋和蛋炒饭。那时我的爷爷腰间系着围裙,举着锅铲在厨房潇洒自如。
爷爷为人谦和,从没看见他和谁红过脸。爸爸常常讲我爷爷这辈子活得真明白,像个老神仙。
过了年爷爷就要90了。家里人本来还张罗着正月初九给他过90大寿的,想到这里有点揪心。其实爷爷自从去年被诊断出是癌症晚期,身体每况愈下。每天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
爷爷像一部老车,开了将近一个世纪,也该歇歇了。
我有时候很矛盾,我自私地希望爷爷能够一直一直活着,因为那样我的童年记忆就有个存放的地方。但我又实在不忍心看着爷爷日益消瘦,整日昏睡。我想他大概是想奶奶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他留恋的东西了。
半夜醒来,赶紧看微信,看看姑姑是否发了什么消息,还好没有。
早上姑姑发来微信,说爷爷恢复了意识,可以喝一点粥了,我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地。
总有那么一天,爷爷还是要离开我,去天堂找奶奶的。我不知道我是否准备好迎接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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