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疾驰的列车,一个追逐的列车的身影,迎面列车进入遂道,而自己则撞向山壁“啊——”让她一下子惊叫出声。林琳从噩梦中惊醒,坐起身,摸一摸身边,触手一阵清凉。借着窗外不甚明亮的光线,看到依旧折叠如初的被子就知道秦泽宇昨晚又没有回来。这半年以来,已经有数不清多少未归的日子,她起身走到客厅接杯热水,借着水的暖意压下心中的酸涩,坐到了阳台的藤椅上。凌晨三点,小区外一片寂静,只有绿化带里的树影在冬日的风里萧瑟轻摇,映衬着白皑皑的雪地,更显出几分凄凉。自己是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的?她无声地问自己。手里握着的水杯渐凉,让她不自禁打了个哆嗦,一口气喝下去,却感觉到了些许冷意,她又快步走回卧室钻进被子里,不自觉地蜷缩起身体,仿佛这样才能温暖自己。泪水却从闭着的眼角汩汩流下,不能自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躺在床上仿佛能听到秒针走动的声音。突然之间,手机闹铃声响起,熟悉的音乐把林琳从恍惚中惊醒,似乎才有睡意,就到了起床的时间。走到卫生间镜子前,看着自己无神的双眼和浓重的黑眼圈,林琳决定请一天假,散散心,也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办,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
两个小时后,她已打扮整齐,坐到了厨房桌前。一碗番茄鸡蛋面在桌上散发着热气,碧绿色的香菜叶、小葱点缀其中,让她马上想到那句:人间烟火气,最暖凡人心。而这碗最为家常的面,让她感觉到了许久未曾体会到的温情。
把家里打扫一番,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紫红色长方形首饰盒。打开里面有一沓整齐叠放的几张纸、一个废弃的手机以及一张撕碎又粘好的合影照片。有谁能知道,就是这样一个小盒子就承载了她近十年的青春岁月,也造成了她这不幸婚姻?
再次端详那张粘好的合影照片,上面的自己笑得张扬又活泼,而旁边的那个人已经在记忆里模糊了。
当年18岁的自己离乡背井靠着远房亲戚介绍来到了A市这个二线城市,成为了一个事务所的打杂小妹。那时的自己有着不服输的精神,白天在事务所里做着为人端茶倒水、整理卷宗等杂活,晚上开始自学。当初在学校里不愿意学习,走上社会才发现没有文凭,根本很难立足。一年多时间她通过自考开始了一边工作一边函授本科学习。大概是她的努力引起了所里的合伙人之一的他的注意。他叫汪之远,当年二十六岁,xx政法大学研究生,与两个师兄一起合伙作起了律所。身材中等偏瘦,皮肤白晳,平时不善言辞,工作关系常年西装革履,与一米六四的她站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在他刻意追求下两个人确立了恋爱关系。其实她知道,身边的人并不看好这份感情,包括她的童年好友小悦。小悦中专毕业后回老家做了一名小学老师,工作虽琐碎却也平凡幸福。两个人通话中小悦曾说,你们俩生活环境、条件差异太大,真的在一起你会很累。可年少未经世事的自己却觉得爱情是可以毫无畏惧的,只要有爱。两个人恋爱同居四年后汪之远以工作需要为由借调至B城律所,两个人开始异地恋。为了安抚她的心,两年后还在A城首付一套一百二十平米房子,还声明由她负责装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等工作稳定下来就结婚。单纯的她工作之余跟进装修房子,还把自己辛苦攒的钱也大半贴补进去了,在她看来,这个家是她们两个人的爱巢,不能只让他一个人努力。可是,婚房装修好了,甚至喜宴订好了,请帖发出去了,她以为几年的等待终成正果,可她等来的却是他与旧爱在B城已经同居的消息。他所布置好的这一切不过是逼她远离他的生活、工作圈子。这个男人,真的够狠。原来她以为的爱时,他未真爱,而不爱时,真的是弃之如敝履。
晴天霹雳
她不知所措,无以应对。
她无处哭诉,也无人哭诉。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如初时一般清冷也决绝:卡上打给你装修的十万元,房子与你再也无关。除此之外再补偿你十万元,……语速快到她没有反驳的机会,再拨电话则是占线或者无法接通。她知道这是她被他拉黑了。其实打电话也不是要纠缠,她当时只想问问他,当初他真的爱过她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做错了什么?可惜那个人永远不会回答这些问题,而如今再想起来,也没有深究的心境了。
要离开工作了近八年的A城,也不想回老家,她觉得无颜面对老家父母亲人,他们都知道她要结婚,要嫁给一个有身份的人,却不知道那时的她拖着一个大行李箱离开的狼狈,那段日子至今让她不敢回首。世界之大,她却茫然不知该往何处去。漫无目的的她坐上了开往A城一个旅游点小城镇的客车。那时正值初秋,她最喜欢的季节,她理想中的婚期,她却在高唱着歌曲的客车里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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