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还没过半,我们已经坐在合肥南站的茶室,等候归程。
国庆当晚回的,到宾馆睡下已经下半夜两点多了,要在早晨九点,克服睡眠不足、转车、30公里路途、未知的道路流量、还有沿途各种道路工程,加油吧。
老猛是张活地图,没走高速和省道,从石塘路走,然后走庄稼地中间的水泥路面的村村通,一个半车道那么宽,好在乡间寂寥,无需会车。路边有宽广的田野,成片的叶杨。他一会儿说这是杨庆、佩伦当年上学的路,一会儿又把车开进大卢,指给我们看长英娘家的新农村。
一转眼,王铁就到了,岔路口的两个烧麦摊子已经收档,我们迟了。早点摊后面有个巨大的菜场,像当年的露水集也早早散摊了。
铁中也散摊儿啦,只剩下一些耆老教师们,苍颜白发。走进准老师家里,一张小小八仙桌,一张大大架子床,墙上镜框,瓦下芦席,时光留下它们应有的味道。
我的记忆中,总有一些唯美的画面,比如,浮槎就在铁中的屋脊上,巨人乘桴浮海,那一跃中留下的巨大脚印处,隐隐升起甘露寺的檀烟。它们经不起考据,也不会消失。
同游者若干,初中时相识左右的女生们,仍然年轻,仍然记得35年前一些课堂佚事,课堂上我曾用过的一个好词。桥下沙河已经变了模样,时光之沙仍然屹立。
仲秋的浮槎山,荒草纵横,几乎封闭了我们儿时熟悉的路。
拨开火把草,寻路而行。爱华带我们看真的火把草,这个真的也得打引号,考虑到她指着一棵野生的说是花椒,哦不,胡椒。
苎麻、菝葜、野山楂、菖蒲、桫椤,次第上演,女生们化身好奇宝宝,一路捉过来细看 —— 大山的丰盛岂是我等所能认识,岂是久已嫁出去的姑娘们所能称意?
这座山,上小学时候就常登临。小小娃娃,经过看山跑死马的田野,像小小蚂蚁一样,攀在大山的背上,倘佯在她深远、馥郁、蜿蜒的怀抱中。一个个蓝色的小蚂蚁,兜里揣着一颗熟鸡蛋。
初中时再来,往往独行。旺盛的体力、调皮的心性、小猴子一样灵活,那时候来,不走寻常路,最喜欢的走法,是在有香花攀缘的大石中间,攀爬腾挪,听着流水,顺着山涧,爬到山顶附近的水库那里去。
写到这里,真的有山花水涧吗,我不禁问。
今天上山的路,并不临水。砂石的小路,很多处被流水切成沟。今年夏天雨水大,看看周围这些殷殷的笑脸,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也许给它足够的时间,流水会带走一整个浮槎山。
天蓝如洗,可以望出几十里地的远方。在浮槎腰上,县城的群楼清晰可见。一如这温暖的秋山呈现的、也如明朗的笑声中流传的,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却留下了足够多的人,互通的心意,需要珍惜,与你、你、还有你再次握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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