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殿堂一片冷寂,着一袭素服的她卧躺于软塌,无敷妆容的面颊带着无法掩饰的倦意与憔悴,眼角的泪痕还未拭尽,她的手攥着一帕丝绢,帕绢上绣着几枝红梅。“青芜啊,青芜,纵然是我的不是,你也不可弃了我啊……”女子喃喃着,泪,也顺颊而下……
双倾佳人
第一章 坠花湮 “桐阴,你身子本就不适,此番还陪同我一起来这感仁寺”,柳青芜搀着柳桐阴,望着她那憔悴苍白的面容,眸中透着忧色,柳桐阴嘴角微微向上扬,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若让你只身前来,我在府中也心难安,况且,这儿的几日光阴,也是我一直梦寐的事……” “桐阴……”青芜心中有些酸涩,桐阴自小便体弱,自小便只能卧塌休养,若非此次爹爹外出,她恐怕此生都不能出柳府了,青芜一直知道,桐阴是多么渴慕能出府一趟的,这次,她便逐了她的愿,以为爹爹祈福之名,带她出了柳府。 桐阴咧嘴轻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青芜,有你真好’,青芜伸手帮她理了颊边那缕碎发:“青芜有你亦欢喜矣”两个人相视而笑,青芜喃喃道:“若此番昭景哥哥在便好了”“昭景哥哥是临时有些急事耽误了,他让祥七来同你道歉了嘛。”桐阴开口道,声音有些低微“好啦,我回去再同他理论,我瞧你的脸色愈发苍白,是不是身子不适?”柳青芜再一次担忧开口,桐阴低咳几声“在这儿这几日,且倒有些不便,所幸今日便回府了,青芜莫忧” 柳青芜扶着桐阴一步步走下石阶,柳府的马车停在山脚,“回去我便让刘大夫开几帖药好好同你补补,若非此次爹爹外出拜访,他若知晓了你与我前来,必又免不了一顿责骂了”柳青芜缓声开口,柳桐阴蓦地僵住身子不动,她抬眸望向青芜:“青芜……”柳青芜回望她的目光,淡然一笑“桐阴,我己无碍了,切莫再自责了”桐阴本欲再说什么,还未及开口,便望见丫鬟朱雀与伏苓向她们二人走来,她止住了欲说之话。“二小姐,桐姑娘”丫鬟二人向她们行了礼。青芜接过朱雀递过来的披风,将它披在桐阴身上“一路便感觉你在发抖,这山间的气侯倒愈寒冷多变”为了不被人起疑,她特意找了这僻静荒凉的感业寺,不仅末见有其他香客,连气侯,也着实恶劣。桐阴拢了拢披风,唇畔带笑“还是青芜心细”“二小姐,桐姑娘,快上马车吧,此地偏寒,苦是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伏芩开口,青芜点点头,几个人沿马车方向走去。一行人,便上路了…… 桐阴卧在马车内的软塌中,许是马车颠簸的缘故,她眉头紧锁,面容也苍白如纸,青芜察觉到她的隐忍与不适,轻声唤她,而桐阴竟无回应,她心惊,又再轻声唤她,而回应她的,却是桐阴浅而急的呼吸声及低低的呓语,桐阴只怕是又梦魇了,青芜忙从左侧矮几下拿出一只雕花檀香木盒,从中取出一只瓷瓶,将瓷瓶凑在桐阴鼻翼,这是息肌露,是出府时刘大夫给的,他嘱咐若非情况紧急,万不可使用,这药,极为伤身,但此时,她顾不得那么多了,“桐阴,桐阴,你且快醒醒,莫要吓青芜阿……”青芜再一次轻唤她,此时她的眸己渐渐蓄满了泪,这次是她考虑不周,她的确不该,不该带她出府的。 “咳咳……”一声轻微低咳,桐阴缓缓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青芜梨花带泪的小脸。桐阴缓缓伸出手,轻轻攥着青芜的手“青芜,方才,我梦到了你血淋淋地,躺在我前方,我想,靠近你,你却离我愈来,愈远,青芜,这个梦好真实,真实得令我害怕”桐阴用微弱的声音说着,一字一句地说着。感受到她的颤抖,青芜另一手覆在她的纤手上,“桐阴不怕,那只是一个梦而已,梦醒便无事了”青芜抑制住自己的哽咽,开口缓声安抚她,桐阴才渐渐平复了心神。
这时,马车骤然停住,二人被震得向后仰去,青芜忙伸手护住桐阴,让她整身子卧在自己身上,而她整个人则向后边的车梁狠狠撞去。“青芜……”桐阴担忧开口,青芜忍住后背上的剧痛,将桐阴扶好“桐阴我无碍,你且先待在这儿,我下去瞧瞧,切莫要出声”青芜吩咐着,便撩起一侧帘,纵身跃下马车。她听见了马车周围有马匹厮鸣的声响,意识到事态的不妙。 马车被几十个驾着马匹的粗状大汉团团围住,而侍从们也持刀警惕的看着他们,似乎下一秒他们便全厮杀在一起。 朱雀与伏芩一人持鞭一人持刀走过来 “二小姐,我们遇上山匪了”朱雀神色凝重开口,青芜唇角扬起一抹嘲讽,这感仁寺虽僻远,但却是天子管辖之地,何时山匪这般肆无忌惮了? 不过眼下的时局不容她多想。 “二小姐,你与桐姑娘先离开,我与朱雀守着”伏苓开口。山匪大概有二十多个,而她的侍从总共才十个,而且他们不过只是柳府的一些杂役,只会些防身的功夫罢了。此时的形式倒有些严谨。那些大汉的神情显然已经蠢蠢欲动了,青芜双眉紧皱,若论平素,凭她的功夫定然可以轻易逃脱。只是,桐阴还躺在车中,青芜双眸一寒,这些人的模样,显然已经是不准备协合了。忽然,刀光一凛,大汉一拥而上,朱雀等人也迎上去,众人厮杀一起。“二小姐,快些离开”伏苓再一次开口。“走?你们今儿个谁也走不了,这儿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一青袍大汉开口,继而那人手提着的大刀也向青芜的方向砍来,青芜凌空一跃,一脚狠狠踢向那大汉的头部,大汉显然低估了青芜,猝不及防的便倒趴在地上。青芜也顺势坐上了马车,桐阴的情况,等不了了。“你们且多加小心”青芜抛下这句话,便紧攥僵绳,奋力一扬,马匹厮鸣,马车便急促地行驶起来。几名大汉觉察马车的离开,欲紧随其后,但朱雀将他们截住,又是一番博斗…… 青芜紧攥缰绳, 欲让马匹停下,但马匹似乎受了惊般四处乱窜,无论青芜 怎样使力,马匹都似疯了般,青芜心惊,这马有异……这时,青芜蓦地发现,在她们的前方十几丈距离的地方,竟是一处寸草不生的断崖,这令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葬身于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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