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维是一个刻板而又固执的59岁老头,妻子索尼雅半年前死于癌症,留他一人生活在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之中。每天早晨,欧维都会定时在社区里进行巡视,确认所有的车辆都停在应停的位置,呵斥违反规定私自驶入社区的车辆,赶走四处乱转破坏环境的猫狗,在社区居民眼里,欧维是一个不近人情、刻板古怪的“来自地狱的恶邻”。
某一日,欧维遭到了上司的解雇,离开了恪守了几十年的工作岗位,心灰意冷对现世了无牵挂的欧维决定自杀。这时,一位名为帕维娜的女子和丈夫带着两个孩子搬到了欧维的隔壁,成为了欧维自杀计划的绊脚石。
这是一部创伤题材的电影,主人公欧维幼年丧母、少年丧父,房子被烧居无定所,在车站做清洁工;好不容易幸运遇到命定的爱人,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庭,车祸又使他失去孩子,妻子变成残疾人;后又生病去世,被公司无情解雇。无论怎么看,这都是男主人公悲哀的一生,所以最终他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去陪伴妻子,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但电影在平淡的叙事中表现出来的却是一个个充满温情的疗愈故事。
原生家庭的童年创伤,男主人公在爱情与婚姻中得到了疗愈。两人之间的爱情始于火车上初见的怦然心动,定情于餐桌上的坦诚相待。一切都发展的自然而然,两人彼此都像是自己唯一见过的男人与女人,如同亚当与夏娃,非此即彼。
索尼娅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欧维的人,她说“爱一个人就像是搬进一座新房子,一开始你会爱上新的一切,但饱经岁月的房子总会变得陈旧,你会因为它的不完美而不再爱它,之后你会慢慢熟谙这些瑕疵,这就是专属于你的归属感。”
这不仅仅是幸福的奥义,还是生活的奥义。电影里最打动我的,应该就是欧维和索尼娅相濡以沫的爱情,彼此都是最懂对方的。生活的不幸带给欧维的创伤,被索尼娅的热情、温柔抚平了。“要是有人问起,他会说,在她之前,他没有生活。之后也没有。”
晚年丧偶的孤独、抑郁和被解聘的失落撕裂了欧维对人生的最后一点希冀。
“死亡是一桩奇怪的事情。人们终其一生都在假装它并不存在,尽管这是生命的最大动机之一。我们其中一些人有足够时间认识死亡,他们得以活得更努力、更执着、更壮烈。有些人却要等到它真正逼近时才意识到它的反义词有多美好。另一些人深受其困扰,在它宣布到来之前就早早地坐进等候室。我们害怕它,但我们更害怕它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对死亡最大的恐惧,在于它与我们擦肩而过,留下我们独自一人。”
死亡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任何人都不可能回避。但是以怎样的姿态离开人世,却是值得探讨的话题。自杀是一个回避人生痛苦的做法,当世间再无值得留恋的人和事,离开好像变成必然,死亡变成了一种归属。
欧维几次自杀的行为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对理想的爱的追寻,当然,这未必是索尼娅所愿意看到的。至少欧维心怀怨怼离开必然心有不甘,直到他遇到了新搬来的热心的伊朗邻居帕维纳一家,面冷心热的欧维和帕维纳一家在磕磕碰碰中发展出友谊,当欧维愿意替他们照顾孩子,并把新手做的婴儿车送给他们;当欧维小心翼翼地抱起那个新生命时,内心一定变得无比柔软,那一刻,他未曾实现的愿望得到了满足。
欧维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很执着的维护这个世界的规则,按部就班的生活,生活不曾善待于他,但他仍然认真地活着,想想要努力纠正不合理的部分,虽然未能完全达成,但在那个白雪皑皑的早晨,当他在床上安详地离开,我想,他一定与生活达成了某种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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