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说得好,“人在人情在,人走茶也凉啊。”说的是人情世故,世态炎凉。
从人的对待人事,财务这一身外之物的言行,最能看清一个人的品德和行为的。
他对你的态度是好是坏,决定你当时的环境人设,你混的风生水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某些人也是趋炎附势,给你锦上添花。
可是人这一辈子,谁还能一直走上坡路,万一不小心一脚踩进坑里了,歪了脚了,某些人立马嘴脸就不同了,不闻不问,甚至落井下石。
《红楼梦》里的甄士隐,那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好人一个呀,可是“好人未必有好命,乌龟王八万年长。”
甄士隐,读书之人,家境殷实富足,结交的大都是官贵之人。可是他和贾雨村这样的贫穷书生也是情投意合,他并没有看不起贾雨村这个穷酸书生,相反的资助贾雨村进京应试的盘缠。助力贾雨村人生之中的第一大事,贾雨村这才有了今生的出头之日。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甄士隐这个人生也改变了。先是女儿元霄节观灯失踪,接着又是葫芦庙失火,殃及这繁华的一条街。甄士隐住在庙的隔壁,房屋家产,一概给烧没了,夫妻二人只得投靠到岳父家里。他的老岳父封俗,本就是个嫌贫爱富的角色,见女婿落魄的光景,心中就不高兴,只是碍于女儿的面子没有奈何。
幸而甄士隐,还有些银子没有花完,就托他老丈人给买些田地。谁知这老丈人,或许就是人们说的,一丈之内是人,一丈之外就什么都不是了。丈人见银子亲啊。就半哄半赚的,买了些薄田,以及破屋,又贵卖于女婿,从中牟取了不少银子。
甄士隐本是读书之人,又不惯于料理农田事物,日子过得是一日不如一日。封肃见了面还要说些不入耳的话,人前人后的埋怨他夫妻懒惰等等。你看封肃就是这样的一个俗人小人,不顾及女儿女婿落在了难处,不顾及亲情而落井下石。
还有一对卜世人夫妻,听这名字叫的“不是人”,是不是很有深意。他是贾芸的娘舅,贾芸想要在荣国府谋个差事,谋差事就要先和琏二奶奶(凤姐管家)扯上关系,势必要送点礼,送什么好呢?想到自己娘舅卜世人开着香料铺子,就去找舅舅赊欠些名贵冰片,麝香。
且行他们如何对话,这段描写真是精彩入骨。
贾芸道:“有件事求舅舅帮衬[4]帮衬。我有一件事,用些冰片麝香使用,好歹舅舅每样赊四两给我,八月里按数送了银子来。”卜世仁冷笑道:“再休提赊欠一事。前儿也是我们铺子里一个伙计,替他的亲戚赊了几两银子的货,至今总未还上。因此我们大家赔上,立了合同,再不许替亲友赊欠。谁要赊欠,就要罚他二十两银子的东道。况且如今这个货也短,你就拿现银子到我们这不三不四的铺子里来买,也还没有这些,只好倒扁儿[5][6]去。这是一。二则你那里有正经事,不过赊了去又是胡闹。你只说舅舅见你一遭儿就派你一遭儿不是。你小人儿家很不知好歹,也到底立个主见,赚几个钱,弄得穿是穿吃[7]是吃的,我看着也喜欢。”
贾芸笑道:“舅舅说的倒干净。我父亲没的时候,我年纪又小,不知事。后来听见我母亲说,都还亏舅舅们在我们家出主意,料理的丧事。难道舅舅就不知道的,还是有一亩地两间房子,如今在我手里花了不成?巧媳妇做不出没米的粥来,叫我怎么样呢?还亏是我呢,要是别个,死皮赖脸三日两头儿来缠着舅舅,要三升米二升豆子的,舅舅也就没有法呢。”
卜世仁道:“我的儿,舅舅要有,还不是该的。我天天和你舅母说,只愁你没算计儿。你但凡立的起来,到你大房里,就是他们爷儿们见不着,便下个气,和他们的管家或者管事的人们嬉和嬉和[8],也弄个事儿管管。前日我出城去,撞见了你们三房里的老四,骑着大叫驴,带着五辆车,有四五十和尚道士,往家庙去了。他那不亏能干的,就有这样的好事儿到他手里[9]了!”贾芸听他韶刀[10]的不堪,便起身告辞。卜世仁道:“怎么急的这样,吃了饭再去罢。”一句未完,只见他娘子说道:“你又糊涂了。说着没有米,这里买了半斤面来下给你吃,这会子还装胖呢。留下外甥挨饿不成?”卜世仁说:“再买半斤来添上就是了。”他娘子便叫女孩儿:“银姐,往对门王奶奶家去问,有钱借二三十个,明儿就送过来。”夫妻两个说话,那贾芸早说了几个“不用费事”,去的无影无踪了。
贾芸一说赊欠冰片麝香,他舅舅立即就拿话封死了。说铺子里立了规矩,一概不赊。又说贾芸赊了也是去胡闹。又说自已的铺子不三不四,也是不入流,拿现钱买也未必有这东西。
接着又唠叨贾芸立不起事,过日子没个计划,不能和大房(荣国府)里搞好关系,就是和下人们套套近乎也好。
贾芸赊不来东西,又听舅舅说得难听,脸上就挂不住,起身告辞。当舅舅的又让了一句“吃了饭再走吧”,引起了舅母的一席话:“没有米下锅,留下外㽒也是挨饿,说舅舅是打肿脸充胖子”。夫妻两个一唱一和,道是比贾芸家还穷,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贾芸心內气恼,又不能回家说于母亲,怕母亲心里难受生气。
亲娘舅竟不如一个外人。
贾芸最后是倪二借给他银子,千方百计送礼到凤姐跟前,讨得了一项差事,有得活干,有得钱赚了。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在金钱这面镜子前,每个人都会显现真形。最后借用一句歌词“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纷扰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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