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打量洞底之人,衣衫褴褛,显然经历岁月风霜。气息微弱,却是生命迹象平稳。只是不知是否有感应知觉。易淮想,莫非也是三魂七魄不足,便说:“银木,传阴阳使者。”
阴阳使者瞬间现身,躬身施礼。“参见尊主。”
“阴阳使者,看此人可有异常。”
阴阳使者看了一眼回道:“尊主,此人活着,只是好像被药物迷幻。”
“药物?”易淮想起他在秦智谋身上闻到的味道。“药物如何解得?”
“尊主,药王坡遍布天下奇花异草,此事超出属下能力范围,看此人也并非在此一朝半载,短期之内也不会危及生命,尊主还是去医舍寻求答案。”
阴阳使者退去后,易淮和银木飞出洞。见祁艾正在对着灌木上的黑豆发呆。易淮走过去看看,黑豆晶莹剔透,长在枝杈间。下面是绿色花苞托着,那黑豆散着一股香气。
祁艾手语,“哥哥,这黑豆能不能吃?”说着伸手要摘。
“小爷且慢。”银木喊道:“小爷,药王坡乃是产药圣地。既能救人,也能杀人。所以,万不可轻举妄动。”
易淮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黑豆, 却是黑亮可人,略有香气。待到回到医舍,见易爷与秦师伯正在翻找师尊的物品,看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一个人怎么呢无缘无故,凭空消失呢?
二人翻了半天,一无所获。师父就像刻意不让他们找到一样,所有物品收拾的干干净净 ,不留痕迹。可是,正如银木所说,越是这样没有疑点越是让人怀疑,怀疑师父失踪的蹊跷。
这时秦师伯走过来,看着易爷,长叹道:“拂妖,你最后一次见到师父是什么时候?”
易爷想了想说,“也有两年了,两年前。”
“师兄惭愧,竟然自离去未见师父,何奈今日却不得相见。”秦师伯眼泛泪光,满脸遗憾。
“师兄,那年拂妖年少,不知师兄因何一去不复返。”
“说来话长。”秦智谋再次叹息道:“家母当年病重,归乡并未见到母亲最后一面。举家进京,为兄被引荐做了御医,公务在身,身不由己。”
“原来师兄做了御医,真是失敬失敬啊。”易爷惊喜道,“师父当年每每提及师兄,想念师兄,常常独自叹息。”
秦智谋轻轻拭泪,一股飘香散来。
易淮看着秦师伯,传音给银木,“银木,你再细细辨别,却是一种香味吗?”
银木回道,“属下肯定。”
这时听见易爷说:“师兄还在炼制香料吗?”
秦智谋言语闪烁,微笑着说,“宫中各位娘娘需用香料,已是身不由己了。”
“师父当年还不许师兄研制,恐贻误医术。岂知师兄如今贵为宫里御医,看起来颜值香料是学以致用了。”易爷笑道。
“惭愧,惭愧,有负师父期望了。”秦智谋黯然道。
夜里,易淮命银木监视秦师伯动向,他直觉那种香味一定暗藏玄机。自己便施展挪移之术,来到灌木丛黑洞之中。这里白天漆黑一片,夜里竟然在洞壁闪着银色的光,就像夜空繁星一样闪烁。易淮来到那人身边,仔细端详他,面色清奇,须发垂胸,却不是衰老之人。易淮试着用权戒之光,罩在那人天灵盖上。那人并无唤醒之相,但面色竟然红润。这一发现令易淮惊讶,说明权戒对他不是没有作用。易淮伸手把住那人手腕,惊异他身体柔软温热,且脉象平稳。只是这手臂,皮包骨头,瘦无可瘦。十指修长,竟是一把骨骼。离得如此近,那种香味异常扑鼻。
易淮暗忖,此人看情形在此时间不短,不知如何能够存活,看样子不吃不喝,可又没死,这是何故?
这时洞外雷声大作,易淮飞出洞,大雨倾盆,却是灌木丛异香扑鼻。易淮忽然想起,这雨水不知能否倒灌洞中,复又平移进洞,眼前的一切令他目瞪口呆。
所有的雨水,像被什么吸力牵扯,游走于洞壁,环绕行进,竟像身体的血管一样,川流不息。而所有的流水接近那人身体的时候,竟然轻雾弥漫。而此时那人周围,遍布黑豆,香气浓郁。再看那人,衣袂微起,被雾气笼罩得仙风道骨,仿佛马上就要腾云驾雾一般。
待洞外雷声停时,雨水渐渐隐在洞壁之中,所有景像像从未出现一样,凭空消失,香气亦渐弱。易淮走到那人身边,发现一切如常。周边干燥,黑豆化作泥土,融于洞底。
易淮伸手再次把住那人手腕,却是冰凉煞骨,脉象依然如常。易淮摊开手掌,把刚刚的景像在掌心重现,惊异地发现,轻雾之中,那人面带微笑,面部肌肉抖动,鼻翼微张。而且手型也有变化,先前都是掌心向下,而此时却是掌心向上,指若兰花。他不但活着,而且分明感知周围的变化。难道这就是他不死的秘密吗?
易淮从怀里摸出一片花瓣,乃是黄泉路上的彼岸花瓣。把它散进那人胸口,然后飞身离洞。
这时银木传音,“尊主,刚刚大雨,秦智谋房中异香扑鼻。”
“可有发现什么?”
“没有,他只是盘腿调息,看不出异常,只是奇香。”
易淮灵机一动,“银木,可发现雨水异常?”
“属下不懂。”银木不明白易淮的雨水异常什么意思。
易淮这时已来到医舍,银木看见他,惊道,“尊主,你不在房里,去了哪里?”
易淮走近秦师伯房间,蓝眸闪烁。
银木不知易淮刚刚经历什么,只是跟在后面,突然小声说,“这香气,越来越像灌木丛黑豆了。”
易淮回身看着他,手里拿出一粒黑豆,用手一捻,然后和着檐下滴水,顿时异香散来。
银木惊得差点喊出了声音,易淮一把握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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