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童年的歌
昨夜母亲几乎又是一夜未眠,陪她起来去趟卫生间回来她就要坐半天,实在累了躺下休息一会。每次她躺下我都像小时候她哄我睡觉时那样轻轻的拍她,我总想把她曾经给我的爱能给她一点。
记得第一次读杜甫的诗句“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我理解的不是诗歌所传达的内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一床灰白色面的大褥子,这褥子原本应该是土蓝色的,应该是经常浆洗的布面的原本色彩已经淡去,灰里泛着蓝,那是我和妈妈睡觉时铺的褥子。小时候七八岁前我有尿炕的毛病。太小的时候没多少记忆,只记得睡的正香的时候,妈妈会突然把我揪起来翻褥子,爸爸会低声呵斥我怎么又尿炕了。睡意朦胧中一下子清醒了许多,非常害怕非常胆怯的杵在一隅,默默地看着妈妈把尿湿的地方卷过去,让炕的余温烘烤褥子,又或者整个的将褥子翻过来,把干的地方留给我,她搭着褥子的湿边将就着睡。母亲就这样和我一起睡这个硬梆梆沉甸甸的褥子,直到我不尿炕为止。母亲怕我自己睡,年纪小尿了炕也不知道,就得一直在湿褥子上熥着。却没想到在半湿半干的褥子上一睡就是六七年。
那个年代在农村哪有什么托儿所,我的幼儿园就是母亲的背还有田间垄头。那时家里有个金属黄色的铝饭盒,那里装的就是我整日的饭食。妈妈无论多忙都会把小饭盒装满,然后背着我扛着锄头连跑带颠的往劳动的地点冲。我哪里懂得心疼母亲,趴在她的背上乐颠颠的享受着。妈妈到了地里把我放在地头,迅速的进入田垄间劳作,那一根根田垄从村头一直延续到西头,绵延着像一条巨龙没有尽头。母亲春天铲地时还好,不管怎样一回头能看见她小小的孩子坐在垄头玩耍。到了夏天铲玉米地,秋天割玉米就比较麻烦了,她会快速的挥舞着锄头或者镰刀超过一起铲地割地的人,将别人落下一段距离后,再迅速的跑回地头,看她小小的女儿是不是还坐在那里。偶尔的我跑到附近玩耍,母亲看不到了就会一声紧一声的呼唤着,我完全不理解母亲的焦急,不紧不慢的哼一声。母亲会寻声急急的赶过来,“告诉你别乱跑了,你在这老实呆着不准乱跑。”母亲一边说一边要赶回地头里干活,可走几步回头看看我不放心的又急奔过来,拉着我的手让我跟到她干活的地方。家乡的前边有条大江,玉米地离江很近,母亲要完成队里安排的任务,还要照顾年幼的我。母亲的牵挂与担心我又怎么能理解呢!
我轻松拍着母亲的肩膀,希望她能在我的安慰下入睡,一如往昔她哄我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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