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水瓶

青色的天空晕染出一抹纯白，少年在雾霾里低声歌唱。

余安有个哥哥，不是亲哥哥，是邻居家大余安五岁的哥哥，叫肖晓。待她很好，干什么都带着她，带她去集市，放风筝，用自己的压岁钱给她买娃娃。

那年，余安7岁，肖晓12岁。

“哥哥。”余安甜的对他笑，

“要吃糖，”

她“没有糖。”

肖晓翻开裤袋，空空如也，他笑着眨了眨眼，“把安安吃掉，好不好？”他开着一个幼稚的玩笑。

余安不依，撇嘴拉扯着肖晓的长袖，脸涨得通红。

娃娃好不好？”他讨价还价，但孩子心是没有价值观念，反正认什么，就一定要什么。

仍是不依、不理。

肖晓无奈地揉揉眉心，“走吧，去买糖吃。余安眉开眼笑地跟着他，活像甩不掉小尾巴。

那天，小手拉大手。

在集市，肖晓头了一个天青色水瓶糖。“哥哥，要粉色。”

小女孩伸手要去取，被肖晓拦了下来。他说：“就这个，好看。”

余安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地拉着他的手，乐颠颠地过马路，还把沾着草莓糖紧的手在他衣服上抹。

“哥哥！”余安响亮地叫他。

“怎么了？肖晓将她拉近些，以免摔倒。

“哥哥哥哥～！”余安继续唤着，小脸笑得开花。

“哎。”肖晓心底涌出一股暖意，他忽有一瞬想牵她的手，护着她一辈子，少年的眼，弯似新月。

那年，余安10岁，肖晓15岁，

“哥哥。”余安欢跑来，腰间边别着天青色水瓶。

“嗯？”肖晓把头从题海里拔出术。

“要去摘地瓜。”她眼巴巴地看着，“干什么烤着吃。”余安扳着肖晓的胳膊，央求到、“去嘛。”“谁家的、”肖晓不用想都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黑水家的。”她老实招供。“不去。”余安不干了，嘴一歪，就要哭。

肖晓默不作声地拉起她的手，纤细的手指紧扣住地娇小的手腕，“依你。”他嘴边绽开一个笑意。

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大人很快就知道了，余安的爸爸抓着余安便要打。“别老是去吵你哥哥，人家要学习。”余安被狠狠地数落一通，喉咙底发出一串不连贯的鸣咽。

“伯父，是我带安安去的。”肖晓闪现在门口，很轻地握住了那只要打下去的手，把余安护在身后，帮她挨了第一下打。“我没有看好她。”他的声音很内疚很，充满了歉一意少年的脸，毅如斧削。

那天，一张笑靥一双泪眼。

“哥哥，我以后不去吵。。。。。。··

“我都在。”肖晓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

那年，余安12岁，肖晓17岁。

“安安，你哥哥要搬走了。”一次吃饭，余父漫不经心地提起。余安“噌”地站起来，“什么时候？””下周吧。”

余安放下饭碗就往肖晓那儿跑。

“哥哥！”她用力地打开门，迎上肖晓惊诧的自光。

“怎么了？看你跑那么急，给你倒杯水吧。”他起身去，顺势揉揉余安的碎发，眉眼似墨。

余安也不接，直至她发觉眼里有泪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紧盯的着肖晓的眼睛，才发现里面深得自己看不透。更看不穿。眉宇间微含郁郁不吹，

“什么？”他反问，“我没告诉你什么？

“到现在了，你还骗我！”

“走了，又不是不要你了、”他把余安拉到院子，亲昵地像往常一样给她扎辩子。

“你会去哪教里？”余安眼泪汪汪地问他。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答到，对她笑了一下·

很远，远到离你走不到的距离，但心和你靠得很近，像紧紧挨在一起。

送肖晓的那天，她问他，会不会忘记了地。

“从物质上，你就在我的压岁钱处于不败地位了。”

他眯着眼笑，取下她的发箍指在手腕上。其实，更美的答复藏在少年的心里，如歌。

那天，阴雨的的水没了柳堤，少了一长一短两个闲庭信步的身影。天青色的水色无边，像含在眼中的泪满的，溢不出来。

“安，这个水瓶丢了吧。”妈妈抓着水瓶往垃圾桶里丢。“不要！”她扑上去抱住，“哥哥送的，不丢。”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似决堤洪水，疯狂奔涌。

少年的眼，似溢春水。

那年，余安18岁，肖晓已经淡出她的水生活，他23岁。

余安考上了邻省重点师范，接到录取通知方，他想起，那似乎是肖晓一家去往的地方。

报到那天，余安搂着破损一角的天青色水瓶－坏了，但还是很美。“余安，我看看。”招生办的老师对着名单，左边那栋本教学楼，二楼，第三间。你的宿舍，嗯、……4407.

“谢谢老师。”余安提着行本李往那走。

“肖晓读研。”爸爸似乎曾无意提起。

快入秋的季节，还是很热，天青色的天空掺进了一半的炙热，闪耀着大小不一的光圈。

余安吃力地把行李往前拉，不一会就汗流夹背了。

天青色小瓶搁在地上，像落下的一片天空碎片

“真……遭。”余安嘟嚷地中拎起行李往上前。她一子下子没握住，手时用力往下沉，整个人坐在地上。

“同学，你的水瓶没拿。”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肖晓？余安惊愕地往后看，空无人影。

“一点没长进，还是那么笨。”一双细长的手再一次温和而用力地握了她的手腕，“我在这呢，”他低头望着她。

余安的心狂跳起来，像当初得到承诺的小孩，眉眼如月，看着他帮她提起行李的手，回忆里的温暖又回来了。

她跟在他后面，一步也不舍得分开，双手紧紧抱着水瓶。

一抹天青色在胸前绽开，

他依旧亲昵地操操她的发丝。

“哥哥。”余安扬起头，笑靥如花。

“哎。”他再一次牵起如的手，这回，要保护她，直至她遇见那个命中泛定的人了。

天青色，如少年的心，萱染着懵懂的青春，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