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上发生了一件小事,脑回路太长的我,几乎到中午,不是特别忙的时候才回过味儿,心里甚是心酸。
早上出门上班之前,在卧室收拾东西,母亲来到我的卧室,低声的,几乎是以我刚好能听到的音量说:“要不咱们跟大夫说一声,不去治疗了吧,怎么感觉越来越疼了,没啥效果……”语气中略带些恳求。
说着母亲露出后脖颈子上紫红色的印记,圆圆的,前天拔罐排淤的时候留下的。我看着有点心疼,说着已经换好衣服,替母亲盖好衣领就出门了。
母亲脖子上治疗的起因是她头几天说脖子疼,我心想着是不是累着了,每天在家带孩子、做家务,照顾着一大家子人,一天天的操劳着实辛苦。所以趁有一天休息的时候就带着母亲到小区附近的一个门诊。大夫看了以后说颈椎和胸椎有错位,需要正骨,然后就做了正骨治疗,随后拔罐排出体内血瘀,拔下来的一瞬间我几乎惊呆了。一罐子果冻般的凝固血液装满了罐子。
大夫说治疗最少要三次,隔天再来,所以那天按约定要去做第二次治疗。我大概能理解母亲的害怕。因为长期做案头工作,在电脑前坐着、低头,导致颈椎有问题,我之前也经历过一次类似的治疗。大夫要求做满三次,效果会比较好。隔天需要去做第二次的时候,我说啥也不想再去了,让家人找了一个理由跟大夫回绝了。我甚至连亲自跟大夫说不去的勇气都没有。
一样的情况,我的脖子疼了几乎一个礼拜。亲身体验过,确实很疼,皮肉的疼加上按摩正骨之后重力扭搓的疼,只是想一下都觉得很可怕,所以不想忍受第二次和第三次。但对于母亲的这次治疗,她说的那一刻我没有当即表态,其实是想让母亲坚持一下。她年纪大了,慢慢身体的各种问题就出来了,趁此机会要是能把有些小毛病彻底治好了多好。可是我忍受不了的疼我也实在不忍心让母亲去承受。临出门,我说:“今天先不去,不是特别疼的时候再看看情况”。
等我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眼前更多的是母亲怯生生的在我面前,像小时候我求她那样,试探性的询问,“是不是可以不去看医生?”
那一瞬间,忽然觉得,这个照顾了我三十多年,几乎付出了自己所有的时间去照顾家人的母亲也到了需要征求别人允诺才能笃定内心的恐惧,从而不去做不情愿的事情,也有害怕和无助的时候,想要得到别人的鼓励和支持。
再后来两天,我下班回家,母亲指着脖子说,“我今天又去了一次,这次拔了两个罐子,大夫……”后边说了一大堆大夫怎么怎么样的话,语气中略有不满,大概关于收费什么的,可我内心却满是骄傲。母亲比我想象的要坚强的多。在我还在考虑怎么跟大夫商量治疗方案的时候,她忍着疼痛继续做我都忍不了疼的治疗。轻描淡写的描述着治疗的过程也不过是为了宽慰我。而她能这么做,无非是想能够身体硬朗、少生病,不给家里人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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