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城市,再一次走过。背包里有你爱喝的水,耳机里面单曲循环着杨宗纬的《一次就好》。
是否,他在告诉我,一次就好。
可时隔多年,我还是来了。
不知道阿婆的那家关东煮,是否还在?不知道小区外的菜市场是否还那么热闹?不知道你和她是否还会提起我?
糖糖说,过去的就过去了。
我不知道它们有没有过去,但我正在去向你的城市。
公车在一站站向前行驶,拥挤的人流,加着羽绒服的厚度,让人莫名地感到烦躁。
前座的情侣在吵架,细细碎碎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女孩子皱着眉,男孩子叹了口气,像当初的我们一样互相嫌弃着。可嫌弃着,为什么还在将就呢?
我想,可能是因为再找不到那个可以互相嫌弃的人了吧。
这个事实,我也是在你走以后,才知道的。
沿河路的树叶铺满了路口,有风掠过,它们开始狂舞,像极了获得自由的我,可我却无法载歌载舞。
这座城市那么大,一个多小时,27个站台,才能到达目的地。
阿婆还在,关东煮还是当初的味道,她看着我,咧着嘴笑了,仿佛我每天都在一样,阿婆说,来了啊。
是啊,我来了,他不在。
朋友说晚上加班,没法陪我吃完饭,找了临近的酒店歇下,想着下一站去哪。
许是周末的原因,大学城里的现代学生们,竟将酒店房间定了个爆满,致使我不得不拖着沉重、疲倦的身体,一家家寻找。
“有空房间吗?”“没有”。
漠北,这是你在惩罚我吗?
单人房,双人床,那明明是你的专利。
我惊讶于自己的回忆能力,总能在陌生的地方,将你与它们扯上关系,好似那一刻,你就在身边。我看着你,为我打理着一切,吃喝玩乐都是你的责任,而我只负责评价。
漠北,那你离开,是不是因为我给了差评?
淘宝卖家说,只要我删除了差评,就还是好朋友。
那么,我们呢?
终于找到营地住宿的时候,肚子也饿的不安分了。
漠北,你记不记得你曾说我生来拒绝孤独,以前我反驳,现在,我发现你一直都是那么通透。关于我,关于我们的未来,不知情的,从来都只是我一个。
显然,一想起待会要一个人吃饭,我就果断没了食欲。隔壁都是大床房,老板说我一个人,住单人间就够了,理由简单的根本不留给我一丝反驳的空隙。想想大床房舒服的蛤蟆睡,和宽敞的卫生间,我就生气,怪你,怪我自己。
我们之间,真是走着走着就散了,想着这些,就心酸。
说不爱吗?分手了也没有多做纠缠,都想放彼此一条生路,也还都愿意互相祝福。说爱吗?朋友们说喝醉了还会念着对方名字的人,为什么要分手?吃饭的时候习惯地点对方爱吃的菜,怎么就会分手?
是啊!怎么会!
你多残忍,我多无情。
短信里还放着你说的‘分手’,你做的决定,我不挽留,不强求,甚至不问为什么。
糖糖说我真狠,不像个女人。
我也觉得我不是个女人,不然,怎么会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绝食,没有眼泪。
但是,漠北,准确地说,这些都是清醒着的我,你见过睡着的我吗?留在有你的梦里,笑着不想醒过来,看着你渐行渐远的身影,哭着追你,却怎么都追不到。
朋友过来的时候,我正坐在窗口吸烟,尼古丁的能量可暂时缓解饥饿。看他气急败坏地把烟头抢去,掐灭,扔进垃圾桶,我就知道,他会以为那是你留给我的后遗症。
“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需要全部展现给我吗?”
“饿了。”
这种时候,反驳无效,我向来不会做蠢事。
餐厅的香味飘进鼻子的时候,很庆幸我还活着。
老板熟练地招呼着客人,下单结账的人络绎不绝,一个美女把我们引进入座,然后开始推荐情侣套餐。我看着朋友,突然就想笑,他也有无辜躺枪的时候,看他怎么弄。
结果出乎意料。
我猜可能是美女的声音太甜,他经不住诱惑才点了情侣套餐。
他看我,我赶紧假装玩手机。上帝证明,我收回刚才的幸灾乐祸。
漠北,情侣套餐的模式还就那样,一份火焰、一份菲力,两颗心形煎蛋躺在旁边,黑森林蛋糕还是只有一份,两把叉子分在两边。
好不容易破解尴尬,是切牛排的声音,刀叉狠狠下去碰着盘子的声音,刺耳地让人头皮发麻。漠北,如果是你,又要开始教我如何正确使用它们了吗?
朋友拿过我的盘子,熟练地切好,一整块火焰牛排,轻而易举被他征服,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你知道,我其实不喜欢被照顾,不喜欢依赖,更不喜欢你教了那么多次,我还是毫无进步。
夜里的黄河边,凉风习习,没有人流拥挤,我却好想去走走。
今夜的夜空很亮,星星很多,如果你在,一定会吻我,因为很浪漫。
但是,你们男生的想法也不能这么相同吧?
朋友吻过来的时候,我猝不及防。闭着眼感受吹过的风,我还在想你,可突然来的力道,那不属于你。
你很少在我闭眼的时候偷袭,你的到来往往都是霸道的。
我想恋爱了,想开心的事有人分享,难过的事有人关心,想吃饭的时候有人陪,住酒店的时候不是单人间。我讨厌一个人旅行,照片都是自拍的大头照,我讨厌一个人吃饭,讨厌每天接的最多的电话是外卖小哥的,我甚至讨厌新买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穿,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放着放着就凉了。
所以,我回应了朋友的吻。
我猜,你肯定又要说我禁不住诱惑了吧。
单人房,双人床,不再只是你的专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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