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梦里不要有我

  跟母亲视频，却忽然心酸。

  我问她:“新工作怎么样，还习惯么。”母亲打了个哈欠，答道:“还好，比之前要苦一点。”听不出是什么语气，也听不清是什么语调，只是淡淡的，却戳中我的心。

  想起前几天母亲问我这学期奖学金还有没有着落的事情，忽然有点惭愧。奖学金的金额是一年不如一年，在最少得边缘一直挣扎着。我明白，母亲其实并不在意那几百块，正如她说的“这点钱还真养不起你”。她只是想要通过我获得奖学金的事情来证明她的女儿依旧优秀着，这样她苦一点，依旧开心着。

  我和母亲的关系也是这几年才好一些。小时候，她脾气躁，又总是打我，乃至我上了初中时的那些小女孩遇到的所有事情我从未跟她提过。那时，在我生命里扮演母亲角色的是我大妈，她待我温柔，我母亲打我时会护着我，会在晚上的时候挽着我套我那些悄悄话。或许，母亲是那个时候开始真正吃醋的，在那之后，她开始不对我发脾气，会发现我情绪不对的时候询问我，并为自己的脾气向我道歉，也开始在我周末回家时爬上我的床让我谈学校的事给她听。

  之后，我问过她关于她的脾气大转变的原因。她一边按着遥控器调台，一边微微笑着答着。“因为老了呀，没力气跟你发火了。而且，你又跟我不大亲。”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母亲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却又立即笑起来，露出梨涡。我看着她，忽然心疼，忍着泪，特别做作的抱着她，喊到“我爱你呢，特别爱。”母亲把拿着遥控器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臂上，依旧浅笑着，却带着像少女一样笑容。看见出现在母亲脸上的梨涡，我伸手戳了戳，嘟了嘟嘴:“为什么这个不传给我。”

    20分钟前，她还跟我视频着的。现在的她，睡着了吧。愿我母亲的梦里没有我，有的是自己青春时的无忧与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