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我裹上大衣出门,其实我是不知道外面天气如何的,但料想必不暖和,所以我揣测着穿上衣服。
厚重的大衣和我自己,让冬天的温度在我身上留下更加真切的触感。
大街上,独行的人表情都很冷漠,只有相伴而行的人群会带着笑意。我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低温凝固的,只有在买菜时,接过老板找还的钱,会低声说句谢谢,并不真诚,是机械化的礼貌。
我看书,生活类的,叫《今天也要用心过生活》,我摘抄然后分享,假装自己也如此践行着。我不知道,是冬天让人麻木;还是人,穿上厚重的衣服,围巾挡住脸,进而麻木这个冬天。
和很多朋友聊天,她们都说最近的日子很难过,我给予安慰,以旁观者的角度宽慰着,但我们都知道,路,得自己走,冬天的衣服,得自己加。
大部分人谈四季,谈四季的景色。我突然想到了别的,你说,春夏,是不是最轻的季节,厚重的积雪融化,繁重的外壳脱掉。湿润的泥土,新绿的嫩芽,一切都轻且柔,飘飘渺渺。
可是秋冬更有厚重的实在感吧,人在一件件衣服的叠加下,更真切地感受着季节的重量,更真切地感受到自己。
这样一想,就觉得快乐其实是虚无的,痛苦才是真实的。我们用照片记录快乐,是因为快乐太多担心忘记,还是因为快乐太轻,不留下什么,它就会飘走?
我们很少记录痛苦,因为不用任何的需要存在的证据来提醒我们自己,它压在那里就不轻易离开,离开也会留下痕迹。
我们快乐的时候是轻飘飘的,人悬在半空,是没有真实感的。我们痛苦的时候是当头一棒,人坠入谷底,脚切实地踩在地上,这下足够真实了。
换句话说,是不是痛苦才让我们存在着?我们所有的快乐都不过是让我们不至于被痛苦压垮。我们赤裸裸来到世上,从第一声哭嚎开始,注定了我们往后的所有愉悦都是为痛苦做准备,都是生活慈悲的赐予我们的一点点甜头。
唯物辩证的观点让我们全面地看待事物,这样就是说,没有痛苦就没有快乐,反之亦然。
那么,我们今时今日承受的一切,倘若还能承受,就是因为我们以往的愉悦也尚且算轻。
若是我们已觉得难以承受,是否是我们以前快乐过了头?
这样一想,我为未来的快乐向今日的痛苦致谢,也向往日慢怠虚度的快乐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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