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跟许多人都心情一样,阴沉沉地拉着一张不开心的脸。沉默了许久,终于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落下了第一滴泪水,片刻之间,积攒了两天的委屈,一拥而下,瞬间便使窗户玻璃变得模糊起来。
我正在庆幸今天下楼提前了几十分钟,否则这会儿正好赶上雨,被雨淋成落汤鸡也未可知。
我站在阳台上看了半天,突然媳妇问我是不是下雨了,原来她自打进了家,就抱着一本书入迷地看,根本不知道外面的雨已经下了很久了。小区的路上也有了积水,东一块西一块的隐隐约约在雨中泛起涟漪。突然意识到,这是今年第一次稍微大一点的雨,对于生在北方干旱地区的我来说,既显得珍贵又觉得亲切。
以往下雨,我都会在阳台上看外面的行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形态坦然,有的打着伞慢悠悠地行走,有的抱着头玩命地往家跑,形态各异,蛮有看头的。若是夹风带雨的时候,我那“阴暗”的小心情又会偷着乐,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看见一个因为太过急躁而失了雅致的,或者干脆起了“坏心眼”,盼望着那个跑得飞快的汉子摔个“狗吃屎”,一头扎在水里,成为彻头彻尾的“落汤鸡”。
这些当然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原因是小区太静了,看了半天,没看到一个人影,就连已经熟悉的呼喊声都没有听到,能进入耳朵里的,只是“刷刷”的雨声。
突然感觉有点冷,连续打了两个冷颤,赶紧关好窗户,人却不舍得离开,隔着玻璃继续朝外看。刹那间世界变得模糊起来,就连雨声都听不见了。说实在的,这个时候并不是大雨来临,就这点儿雨,如果放在南方人的眼里,也就算是毛毛雨吧。
媳妇还在安静地读书,我试图使劲听一听,看看能不能听见外面汽车驶过的声音。但是我失败了,一切还是那么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不免让我有些焦躁,赶快点燃香烟,再冒着被冷风冷雨把我搞感冒的危险,再次打开窗。
急躁的雨丝顺着纱窗灌进来,把大理石台面弄湿了,还好,旁边就有一块被我无聊地折叠成方块的崭新的抹布。我边抽着烟边擦着窗台,屋里突然传来说话声,反倒把我吓了一跳。是因为她也感到冷了,让我把窗户关上。嘴里答应着,我却迟迟没有动手,因为我在等,等着我把这根烟彻底抽完了再关,否则,无论关与不关,都会被严厉地训斥。
雨终于小了,视线却反而不清晰了,因为丝丝缕缕的雨,化成了烟雾。此刻,应该是北方最好的风景,万籁寂静,一切都淹没在烟雨间。我猜想,江南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如果这时候远远地出现一个人,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姑娘,打着一把蓝色的雨伞,雨伞一定是那种小一点的。一手提着长裙,一手打着伞,风姿妖娆地从我的窗下走过时,那情景一定很美。可惜,两三个小时了,根本就没有人影,甚至小区里老是能见到的阿猫阿狗都不见了踪影。
春雨贵如油,刚刚长出来的绿色一定开心极了,小雨来的及时,来得正是时候,这下它们饱饱的,美美的喝个够,等明天太阳出来,一定都是个个精神抖擞,而它们身上的浅绿色嫩绿色,都会更加的浓烈起来。这雨对于它们来说,比对我要珍贵百倍,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小区的工作人员给它们浇水,既使是在特别炎热的夏季。
我就这样站在窗口看向外面,想了许多画面,构思了好几个故事的场景。站累了就回到几步开外的餐桌上坐下来,什么都看不了时,就一边翻看手机,一边听着外面的雨声,直到媳妇接到同事的电话后,手里拿着一把伞就下楼了,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可能,外面的雨停了。
说是雨停了,依然在稀稀拉拉地下着。媳妇下楼去领出门通行证了,我也收拾收拾,下去看看。终于看见人了,而且大都是美女,因为只有女人才会急着出门,或者她们肩负着更大的责任,需要保证家里的物资充足吧。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当我吃晚饭的时候,眼角突然感觉有些异样,站起来后,天边的云闪过一道紫红色的光焰,每次看到火烧云,都会有一种喜欢,也许是希望吧。尽管它们也跟无声的小雨一样,但是同样都会给我无声的力量。
这个世界上,雨水自天上而来,落在地上,浇灌着树木花草,火烧云静静地挂在天边,却拼命把一丝光焰投进我的眼帘。雨水滋润着心田,五彩斑斓的云给了我希望。世界万物,出现总有它的道理,我们只要安逸地接受就可以了。
雨过天晴,静也是一种美,更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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