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剑涛(原创)
“寂寞地写作,孤单地活着”。自由撰稿人形容自己为“主流社会边缘的人群”。他们与众不同的生活方式注定了他们与众不同的喜怒哀乐。这里是我,一个生活在武汉的以“卖字”为生的男人的内心独白。
“不偷工减料,不制假售假”
不少人都认为, 做这个事情可能比较散漫。不错,有时早上起来已经是十点,我一般会到几个主要网站的新闻网页及论坛上看看,如有电话过来,一般都是报刊编辑或文友。因为要写纪实,所以要与采访对象保持密切联系。这么说来,好象做这个事情不算太累,可事实上,我经常要忙到凌晨三点多。
曾经也打过几年工。打工的岁月,深感最累的莫过于做人。做人累,这累甚至于到了一种让人害怕的地步。
做自由撰稿人,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你得顶住其他能力比你低得多的人接受“按时发工资”的待遇,而你则必须忍受这种诱惑,没办法,你是一个没有单位的自由写稿者。但我确实不想再浪费光阴了,因为这个选择,其实也是迟早的事情。
有一句话老在我脑际萦绕——“哪怕是辆破车,也要拉自己的。”这是老舍小说中祥子的一句话。我就是想拉自己的“车”。于是从所在的杂志社辞职,做起了卖稿生涯。老实说,写作对我只意味着一种生存方式,而不是什么特别浪漫的事。
一位作家,曾自报家门为作协,而听者误以为是“作鞋的”,颇伤脑筋。其实,从个体劳动的角度看,作家与做鞋者无异。为顾客(读者)服务,不偷工减料,不坑蒙拐骗,不出售假冒伪劣产品,也是应该讲究一点“职业道德”。
“徘徊在主流社会的边缘”
以后将如何?这是一个让人烦恼的问题。事实上,我对对未来的某种向往里,往往掺杂着更多的恐惧。
“我过去为什么那么傻,自己写稿,多累,还不如找个单位寄生着,凭咱们的才华,还不是小菜。唉,还是按时发工资的好呀。”前几天,一位过去做过自由撰稿人,现在却依附于一家报纸做小记者的朋友到武汉来玩,看到我的生活状态,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我自然明白那样生活比较舒服啊,可我不愿意,没办法,人和人就是不一样。
在以后的岁月里,我明白,或许终身,我都要一直徘徊在主流社会的边缘。谁让我是一个自由撰稿人呢?有一位自由撰稿人说得对极:对主流社会而言我是属于第三等级的人。在读者的眼里我是作家,可在作家群里我是局外人。他是很明白我这一行的辛酸的。其实,我有能力选择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个就是命运的最大造化。
说过了自己的事业:撰稿,再说说我的情感状态。我至今单身,与同龄的人在一起,我是成功的,除了写稿,我还做股票,做生意,所以月收入至少是他们的两倍以上,然而……同样站在洒满阳光的大街上,我却感到很孤单。
“寂寞地写着,孤单地活着”
我真的在感谢我们这个时代,它为我带来了无限的生机,否则我无法选择这条路。
我现在生活在武汉。武汉确实是个美丽的城市,但我不清楚这里面,写稿的人有多少。茫茫武汉,真的没有同路人了么?
我总是在我们这个城市里的每一条街上行走,有时觉得十分伤感。是的,现在时间全部属于了我自己,我甚至可以随心所欲地到处流浪,然而陪伴着我的,也只有这无尽的长路啊……尽管所有的时间都是我自己的……然而这也正是我的优势,有了自己的时间,等于有了一种对自己命运的把握方式。
许多在武汉做生意的朋友在与我的聊天中说,自由撰稿人肯定是一个最时髦与前卫的行业,只是他们没有这个本事。然而他们怎么能明白,在传统体制和正统目光中,我们这样的人社会地位是相当低下的。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我正在加紧准备考研。
至今,部分报刊把我这样在家办公的人称为“穿着睡衣上班一族”,听起来有一点潇洒的味道,其实不然。现在的中国大陆,能靠写稿养活自己的有多少呢?就是那些专业作家,也多半要在作协拿稿费。
“对幸福追求方式的精心挑选”
可那种按时拿工资的日子,我不是也过了好多年?每天听听电话,上网玩玩游戏,中午有时得掏出钱包请客,同事结婚死了老妈老爸,你得出力,最后只能数数劫后的银子叹气,这样直到过不下去了,得买方便面混到月底发工资,还要忍好多天,同时还要看主任老总们的脸色。
不,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请看,眼下我辛苦半年,家中的陈设及每月的房租,不正在讲述着我用自己的才华挣出来金钱的事实?
无论如何,我得在武汉生存下去,尽管生活对于我,显得格外严峻,一天不写就一天没有工资,但我还是不后悔当初的选择,甚至有时觉得生活特别充实。
在美丽的大武汉,有我这样一个自由撰稿人,正在孤单的活着,寂寞的写着。或许我这样的人,就是那种应该被社会遗忘的,但我知道,自己必须是艰苦卓绝的,毕竟,做自由撰稿人,是自己经过慎重考虑的一种对人生、对幸福追求方式的精心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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